陽春三月,草長鶯飛。
在經曆了一個寒冷的冬天之後,到了這個時候,就是萬物複蘇、春暖花開的日子。
整個京城都重新恢複了生機,沉睡了一冬的梨樹被蒙蒙細雨淋醒,休養了一個冬天的人開始忙碌了些。
農人開始忙著平整田地,準備種地;商人們開始備貨,準備走南闖北;朝廷的官員們則是開始忙碌著給大家準備一年的計劃,同時也開始忙著春耕。
至於京城的工地,也都開始動工了。無論是城裏的房子,還是城外的新城,全都忙了起來。朝廷沒有征發徭役,而是開始雇傭工人幹活。
這一次承建商是內務府,一切都是采用高標準嚴要求。施工隊已經開了進去,一時之間,整個工地都是忙碌的身影。
在京城的北門口,一個車隊正在聚集。從人頭上來看,這裏應該有幾百人;大大小小的馬車也有幾十輛。
當太陽升起來之後,人開始再一次彙聚了過來。人更多了,車輛也更多了,貨物也更多了。
在一輛豪華的馬車當中,一個年輕人站在車轅上,手中拿著一把折扇迎風而立,看打扮就知道這位的身份不一般。
他腳上穿的是張記的薄底鹿皮靴。除此之外,身上穿的都是江南張記的青絲綢,造價可以說是非常的高昂。
再看看身後披的大氅,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熊皮。看看那顏色,看看那毛的質量,看看那製做的手藝,在陽光下都反光。
腰間墜著的玉佩,一看就是玲瓏坊的工藝;頭頂上別的簪子,雖然隻是很簡單的一根,但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和田玉,造價肯定不菲。
至於手中的那把折扇,價值就更高了。扇子沒什麼不好,可是扇麵一看就知道是江南沈周的親筆。
光是這身打扮,那就已經嚇壞了很多人。
再看馬車,是四個輪子的大把車,輪軸都是全鋼的,上麵還有鋼板一樣的板簧。這個可是新鮮玩意,年前剛出來的,造價那叫一個高。
看看拉車的馬,那兩匹高頭大馬顏色一致,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就眼前的這一位,在整個京城都找不出來多少。除了那些權貴之家之外,根本沒人張羅得起。
至於他周圍的護衛,一個個膀大腰圓、目光銳利,一看就是殺過人的。
這樣的人出門做生意,那肯定就是出來曆練的。看看身後邊跟的幾十台大車,還有不斷從四麵八方趕過來的車子,就知道這肯定是一個大商隊,出門就很了不起的那種。
隨著人不斷的彙聚,最後居然彙聚出了一隊三千多人的隊伍。
日上三竿之時,車隊緩緩地啟動,直接向北而去。
跟著向北做生意的人們也樂得跟在身後。有這樣的車隊跟隨,路上肯定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在中央的大車之中,朱由校坐在裏麵,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在他的旁邊是魏朝和陳洪,正一臉恭敬的伺候左右。
朱由校坐在車裏,伸手挑開了車簾子,看著窗外的風景,陽光溫和不燥,心情頓時就大好。
說實話,這個時候還真談不上什麼風險。草地一片枯黃,有的地方雪還沒化,留著嚴冬的料峭,微冷清寒。
能夠出京城,朱由校的心情就好很多,會有一種天高皇帝遠的感覺,讓人心情舒暢。
估計是在京城壓抑的時間太長了。
良久之後,朱由校才把目光收回來,看了一眼身邊的陳洪問道:“你都安排好了吧?”
聽了這話,陳洪連忙說道:“是,皇爺,已經安排好了,一路上都會十分的順暢,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
朱由校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如此就最好。”
這一次朱由校要去的地方,自然就是張家口。
雖然在後世,張家口是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可能在這個時代,張家口也不起眼,大家更在意的是京城。
可是現在卻不一樣,張家口這個地方很重要。這裏是草原內外貿易的關鍵節點,是草原走私的中樞。
在張家口這個地方,彙聚了大明晉商以及北方的大量商人,他們大部分人都是從張家口把東西走私到草原上去的。
朱由校要想查走私,張家口就是最合適的地方。
當然了,查走私是一方麵,最關鍵的是為了弄錢。
這個冬天,加上春天這三個月,朱由校的錢燒得那叫一個快。
畢懋康做好了計劃之後,就把單子報了上來。在這樣的情況下,朱由校怎麼可能忍得住?
想到那些武器,哪天晚上不是抓耳撓腮的?想到自己有了那些武器之後,朱由校根本就是興奮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