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點了點頭說道:“不知道也沒關係,查一查就知道了。”
說完,朱由校又說道:“許顯純,天亮之後就動手,先把陳正林抓起來。”
“是,陛下。”許顯純直接說道。
想要在江南掀起一場大案子,那麼這個案子的起點就要足夠有分量。在江南這個地方,什麼樣的案子是最有分量的?
自然就是科場舞弊案。
這種地方大家都科舉,讀書人比較多,讀書人最恨的就是科場舞弊。
這樣的案子翻騰來之後,很容易得到讀書人的支持。說白了他們沒人敢鬧騰。因為這誰鬧騰,誰就是在和所有的讀書人作對,在這個時代就代表著在和天下的人作對。
隻要在江南搞一個科場舞弊案,到時候把事情鬧大,隻要是自己想幹掉的人,就全部牽扯進來,根本不用談什麼其他的案子,也不用說你做了什麼其他的事情,一個案子就把你們包圓了。
這個才是皇帝常用的辦法,誰和你們談什麼具體案子,具體證據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根本不是皇帝應該有的做法。臣子出手才會那樣談案子談證據。
對於皇帝來說,出手隻有兩個做法,要麼是科場舞弊案,要麼是造反案。就一句話,能牽連多少人牽連多少人,能打擊多少人就打擊多少人,把所有反對派全部打倒,根本就不給你們機會。
在這裏麵,最好操作的就是科場舞弊案。因為其他的案子不好辦,容易被人叫冤枉,在輿論上也不好辦。
反而在科場舞弊案上,會得到讀書人的支持。當然了,他們恨科場舞弊是一回事,另外就是每一次科舉考上的人都是少數,而那些大多數人也不會認為自己的學問不行,會認為自己沒考上是因為少數的人作弊。
這樣的想法肯定會存在人的潛意識裏,所以他們會默認了這些人就是舞弊了,即便心裏麵不相信,他們也不會說出去。隻要重新開考,自己就占了便宜了。誰知道再考一次自己能不能考得上?萬一考上了呢?
即便有人心有正義,也沒辦法說出來,因為更多的人都沒什麼正義感,十年寒窗,有了登榜的機會,怎麼可能放過?
所以搞一個科場舞弊案是最簡單和快捷的方式。朱由校沒有辦法這麼搞,那就隻能退而求其次;造反的案子也沒法搞,明明沒人造反怎麼搞?
那就隻能是大型的貪汙舞弊案了,所以隻能從鹽商下手。鹽商在江南的分量舉足輕重,有一半的繁榮是被他們撐起來的。
而想要從鹽商下手,就要先把他們的保護傘拿掉,所以朱由校把魏國公抓起來了。
隻要魏國公他們家不搗亂,老老實實的,其他人想亂也亂不起來。零星的亂起來,也不過是蚍蜉撼樹而已,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
至於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們想得倒美,他們也配?
搞定了南京的魏國公之後,朱由校就跑到了揚州。而揚州這個地方,運鹽上牽扯最緊密的衙門就是揚州轉運使衙門,與鹽商們最關鍵的人物就是揚州轉運使陳正林。
隻要把陳正林這個人抓起來,就能夠拿到足夠多的證據,他肯定會供述得非常痛快。到了大難臨頭的時候,沒誰會保護別人。
許顯純聽了這話之後,連忙說道:“是,陛下。明日一早就行了。我們會等在上衙的路上,陳正林從家裏麵出來之後,我們就會將他秘密逮捕。”
朱由校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甚好。在南京抓的那幾個商人,人帶過來了嗎?”
這也是朱由校要對陳正林動手的另外一個原因,南京的那幾個商人,他們已經供出了一些幹過的破事,其中就有給陳正林送錢的事情。
當然了,不是直接送錢,而是采用了另外一種方式,也就是傳說中的雅賄,玩的就是一個附庸風雅。
古文字畫、名家經典,看起來都是文人雅士,可實際上心裏麵全都是錢。
這些東西在官場上十分的常見,平時裏大家相互交流送點東西,一來二去的,這東西就越來越貴。收的人心裏明白,送的人心裏就更明白,大家心照不宣。
有了這樣的證據之後,抓起人來自然就沒什麼難度,隻要把人抓了就可以好好的審問一下。
而且由陳正林的供述,正好可以在江南這個地方掀起一場風暴。
“行了,那明天就動手吧。”朱由校點了點頭說道:“你去安排吧。”
“是,陛下。”許顯純答應了一聲,轉身向外麵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