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年,皇帝停下來了,可那是停下來了嗎?
那不是皇帝在積蓄力量?
自從皇帝從京城出發開始,葉池判斷出來,皇帝要南下了,皇帝要動手了。
北邊已經清掃完畢,張家口沒了威脅,那裏現在為皇帝提供源源不斷的金錢。
建奴那邊上一仗被打殘了,蒙古諸部也不敢鬧騰,這兩年他們倒是打了幾次,但因為有大明的存在,全都無疾而終。
而現在皇帝到南邊了,這不和上次去張家口一樣嗎?
南邊有什麼人值得皇帝惦記?
在葉池看來,有兩種人。
一種就是他們這些做鹽的,這些人太有錢了,而且太肆無忌憚了,皇帝收拾他們理所應當;另外一種人就是那些搞海外貿易。
葉池今到這裏來,與其是參加會議,不如是做切割的。
曹邦深深地看了一眼葉池,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雖然不知道葉池在想什麼,但是曹邦總覺得沒什麼好事。不過看葉池的樣子也是不打算了,想從他的嘴裏麵問出什麼來也是不可能了。
曹邦道:“開始吧。還有人沒有到,想來也是不能來了,那咱們就商議一下吧。”
目光從眾人的臉上掃過,曹邦繼續道:“現在的事情關乎到了大家,所以我們要團結一心。如果誰有什麼消息的話,請出來,這個時候就不要吝嗇了。”
眾人把目光都落到了葉池的身上。
顯然剛剛曹邦的動作,讓大家產生了某種想法。
葉池一皺眉頭,他的確是來翻臉的,但是沒想到這麼快。
曹邦的確給他吸引了不少目光,不過葉池也知道,這個時候如果再不翻臉就完了。反正機會已經到手上了,那就索性痛快一點。
葉池看著所有人,站起來身子緩緩地道:“你們也不用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來這裏隻是想和你們一件事情,那就是這次的事情我們葉家不會參與,也不會管。”
“我們是大明的子民,做生意無可厚非。但既然是大明的子民,那麼就不能違反大明的律法。安心經商,本本分分做人,這才是我們該做的事情。”
“韓家的事情,你們人心惶惶。你們是在害怕嗎?你們害怕什麼?”
“隻要我們遵紀守法,當今皇帝英明無比,自然不會冤枉我們,也不會讓我們傾家蕩產、死無葬身之地。”
“我相信朝廷、相信陛下,韓家做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好辯解的。勾結官員、賄賂官員,行那些不法之事,甚至販賣私鹽,韓家的人落得這個下場,沒什麼好的。”
葉池對著眾人抱了抱拳道:“諸位,我言盡於此。今到這裏來,就是告訴大家,我不會和你們一起做什麼,你們也不要牽扯上我。”
“今這種聚會實在是有些不倫不類,原本大家在一起喝茶聊,交流一下生意上的心得。”
“你們現在要做什麼?聚眾對抗朝廷?這樣的事情我不會做,我們葉家忠於朝廷、忠於陛下,怎麼會做這樣忘恩負義的事情?”
“諸位,告辭了。”
完,葉池抱了抱拳,轉身就向外麵走。
屋子裏麵瞬間就安靜下來了,所有人都用古怪的目光看著葉池。
這家夥是怎麼了?難道是吃錯藥了嗎?這個時候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曹邦的瞳孔微縮,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這個姓葉的果然知道一點什麼,但他就什麼都不。
不過曹邦已經聽出了一些意思,剛剛葉池的話裏麵很多次都提到了皇帝,為什麼呢?
作為一個精明的生意人,曹邦知道,拍馬屁這種事情要當著人的麵拍才行,不然的話人家也不知道你這馬屁就拍在馬腿上了;如果人家不知道的話,也要想辦法讓人家知道。
葉池在這裏大拍皇帝的馬屁,那就明,這樣能傳到皇帝的耳朵裏,也就是,皇帝已經到了揚州。
這個想法產生了之後,曹邦瞬間猝然而起。
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葉池如果能夠讓皇帝知道他今在這裏的話,那麼就證明在這裏有皇帝得人。
曹邦猝然而驚,這種可能有嗎?
答案是有,而且非常有可能。
這裏雖然都是徽州的商人,可是誰知道背後是什麼人?也沒人知道私底下有沒有人投靠著朝廷。
今在這裏的人,不一定都靠得住。
想想無孔不入的錦衣衛,曹邦覺得有一股涼氣從身體裏開始直衝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