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鎮的楚味館裏,卯生正看賬本看的焦頭爛額,旁邊跟著的是張有成。
“三姑娘,這是二月楚味館的賬本,二姑娘走後家中的事情要由您打理,楚味館的賬目都得由您過眼。”張有成歎了口氣,看著不過卯生不過十二歲的孩子,心想楚錦河走時是不是對這個孩子期望太高了,楚味館如今在周圍州府足足有十幾家,那是一個孩子能輕易看完的。
現在的秋水鎮,大少爺楚錦山去了邊關,二姑娘楚錦河也消失不知道做什麼事去,少爺辰生去遊曆,張家三房張老三大字不識一個,程氏就更不懂看賬,一堆的擔子倒是落在卯生這孩子身上。
“沒事,我慢慢來,自的時候三姐就教我算數與看賬,再,三姐不是還把有成叔和胡承哥哥放在我身邊做左膀右臂嗎?”卯生搖搖頭,看著麵前厚厚的賬本和下麵人送上來問詢怎麼處理的單子,一件一件皆是難題,這個時候卯生才明白自己三姐白手起家得多不容易。
聽到卯生提起楚錦河,張有成臉上一派正色,沒錯,並不他自傲,張有成想,他是陪著楚錦河一路走來的老夥計,楚味館的事情他最為了解,楚錦河特地把他叫回來跟在卯生麵前,自然是要幫三姐保駕護航,當然還有楚錦河的另一層意思,那就是她在乘著卯生年紀,讓自己培養卯生。
張有成心裏有譜,便不再多言,現下在卯生桌子上的,還僅僅隻是秋水鎮的楚味館一家賬目和問題,其餘楚味館的問題都暫且由著個館的掌櫃在處理,這是楚錦河走前安排好的。
“這進兩個月的食材怎麼越來越不對,肉的進價有點高了吧,還是我看錯字了?”卯生落筆圈出帳上一點,她看向張有成,還以為自己認字還不夠熟練。
張有成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身為能幫楚錦河處理事情的左膀右臂,最基本的就是要會看賬本,曾經張有成大字不識一個,就為了往上走,特地找了請了教書先生教自己識字,在兩年時間裏才能一直被楚錦河看中,走到如今這個位置。
“姑娘沒看錯。”張有成點點頭,臉上並沒有意外的表情。
“既然沒看錯,那就是下麵的人在接著采買的名義,往上多報了價錢中飽私囊。”卯生臉上浮現氣憤之色,姐姐才走多久,下麵的人就敢如川大包了。
“姑娘要如何做?”張有成還是一副笑臉,帶著些循循善誘的語氣問道。
卯生抬頭,指著賬本道:“自然是要把他們叫過來問話,偷奸耍滑之輩,自然要辭汪。”
張有成笑而不語,隻是搖了搖頭,卯生也明白張有成是姐姐放在自己身邊教導自己的,所以一見張有成的表情,她猶豫了一下,心的詢問道:“有成叔,是我做的不對嗎?”
張有成抬眼,同樣還是搖了搖頭:“不能姑娘您做的不對,但是這做法並不高明。”
卯生一愣,露出一個不太明白的表情:“他們明顯就是報假賬,這已經涉及到了公中的利益款帳,這樣的人還要留下嗎?”
聽到卯生的法,張有成心裏想到的卻是楚錦河,他心想二姑娘真是把三房每個人都性格都摸得透透的,她臨走前還特的與自己卯生這孩子,雖然性格耿直,但或許是因為以前在老宅時苦日子過太多了,對錢財格外看中,少了一種做生意該有的大氣,所以在這一點上楚錦河讓自己要格外注意的教一下三姐,要讓她明白,一個成功的商人,得明白舍利而得大利。
張有成指著賬本上慢慢道:“姑娘,采買的活計並不是有指定的人去做的,所以每一次采買都是不同的人,這些人大多幹過這樣的事情,你若是辭退,是要把所有人都辭退嗎?那樣的話,這楚味館後廚能留下的人就不多了。”
卯生一愣,心裏有點著急,更多的是憤然:“這樣來,這群人就是仗著法不責眾的想法才做的這麼明目張膽!”
張有成搖搖頭,慢慢道:“姑娘,您是主子,該憤然和憂愁的不該是您,而是他們,您或許可以換一個方位思考一下,這些假賬,每一筆並沒有假報太多,幾乎全是在楚味館每日的預算之內的。”
卯生一愣,認真的看了看賬本,發現果然沒錯,楚味館開張後,食材管控很嚴格,除了能長期保存的食材,大多數都是當采買最新鮮的食材,所以楚錦河在楚味館建立起來後,采買的錢不像別的酒樓是月結,而是每日日結,這也保證楚味館每日采買的食材不像別的酒樓參差不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