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不眠，眾人未覺得有一絲困乏，直到清晨院子的綠植上點上露水，太陽在不知不覺中升起，光亮從遠處慢慢投進屋子。
趙笠慢慢從地上站起來，做了一夜的身體在此刻舒展開，前所未有的舒暢。
“諸位，亮了。”
屋子中其他人也站起來，同樣把視線投向外麵，臉上是前所未有的鄭重，是呀，亮了，大周的曆史或許要在今日落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了。
大早的京都，城門剛開，便有三三兩兩人出城，當值的城門官嚼著嘴裏的胡餅，和旁邊的同僚搭話：“今是怎麼了，怎麼大早就有陸續這麼些人出城？”
“平日不也有人嗎，有什麼奇怪的。”旁邊的城門官喝了口冷茶，被清早的涼意凍得打了個寒顫，嘴裏慢慢罵了句該死的氣。
開始話的城門官翻了個白眼，慢慢道：“老大咱們守城門的要學會有眼力勁兒，意思不是要看那些大官和皇親貴族，還要會觀察。”
“滋。”後麵的城門官咋舌了一下，繼續道：“就你會賣弄，那你有什麼不同。”
“嘿嘿。”開始的城門官一笑，指著城外道：“平日大早來京都人是不少，但那都是京都外麵的農戶趕早進京擺攤的，這大早出去還真不多。”
開始話的城門官得是津津有味，但聽的城門官卻滿不在乎，隨便點點頭道：“或許大家就是碰巧有事唄，別在這閑扯了，趕緊辦事，待會老大來了看見咱兩不辦事胡咧咧又得罵人。”
另一邊已經出城的柳先生在一處離別亭停下，他們陸續出城的人在此集合，等人都聚集起來，柳先生一身教書先生的普通打扮騎在馬上，眼中擔憂的看向京都方向。
他旁邊的邱侍衛驅馬走到他旁邊，心的道：“柳老，不用擔心，殿下才智無雙，我們也安排妥當，不會出事的。”
京都外不似京都內繁華，外麵是一篇空曠的地界，深秋早晨的風掛掛過，最是刺骨，特別是對老人。
但柳先生未曾察覺這一絲寒意，緊皺的眉頭沒有因為邱侍衛的話鬆開，而是歎了口氣道：“我知道，我們已經出了京都，今日太子一鬧，京都必定得慌亂一陣時間，這段時間已經足夠我們撤離了。”
“是啊，柳老您要不先走一步吧，留我在這裏接應殿下就可以了。”邱侍衛點頭，他倒是並沒有多少擔心的，昨日一夜秉燭夜談，他對趙笠這位主上的才智已經完全折服，所以對於趙笠的一切安排皆信心滿滿。
柳先生沒有話，知道這是邱侍衛對自己的關心，等接應到殿下，他們必定會加急撤離，自己這把老骨頭到時候跟著他們這些年輕人一起走估計會吃不消，所以邱侍衛才會這個時候提議讓他先走，速度慢些也無妨。
可是，柳先生看向京都，殿下是他們唯一的信仰了，絕對不能出事，一但出事，他們就什麼都沒了，即便是知道計劃完美無缺，可他也沒有辦法放下心來，柳先生閉眼搖了搖頭，慢慢道：“不用，我和你們同再次等殿下，老沈把他交到我手上，我得看著他沒事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