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心直口快的問,“是哪位禦醫開的藥,竟如此奇怪。”
綿綿星眸一橫,“我拿他練手,你有意見?”語氣驕縱,有種隱隱威脅意味。
大皇子和其餘幾位皇子對視一眼,在對方眼裏看到幸災樂禍,衝綿綿拱拱手,“姝妹給他開藥,是那子的福氣,我們都羨慕著他呢。”
練吧練吧,隻要人留著一口氣,能供他們欺辱就行。
綿綿掀起唇角,眼裏帶著點得意,她擺擺手,“你們是我皇兄,不用羨慕他,等你們頭疼腦熱盡管來找我。”
“姝妹還要不要太過操勞,這種事交給禦醫就行了。”
“我突然想起太傅交代的作業還沒完成,就先行離開了。”
“三哥家的母馬要生了,告辭。”
話音落下,幾位兄長紛紛找借口離開。
綿綿撇撇嘴。
切,她的醫術很好好麼?不識貨的人真可憐。
綿綿吐了吐舌,端著藥進屋。
她掀開珠簾,冷不丁對上一雙黑沉沉的鳳眸,那雙眼陰翳駭人,綿綿脊背發涼,左腳絆右腳,不心摔了下去。
“哎呦。”
藥碗被打翻在地毯上。腳踝襲來針紮似的痛,綿綿神色扭曲的捧著腳踝哼哼唧唧。
而罪魁禍首低眉順眼的坐在她的床上,鳳眸沉靜沒有絲毫情緒。
難道,她剛才看錯江野的眼神了?
綿綿狐疑了幾瞬,糯米團似的臉扭曲著,朝床上的江野招手,咬著牙斥責道,“你是死人呐?本公主摔倒了都不知道過來扶我起來!”
公主聲音軟綿綿的,即便是吼人,也沒幾分力道,反而像是在……撒嬌。
腦海裏陡然蹦出這個詞,江野麵無表情,脖頸上卻泛起可疑的紅痕。
屋子裏燃燒著上好的銀絲碳,身子包裹在溫暖柔軟的床褥裏,這是他記憶裏從未出現過的溫暖。
江野微怔,有些貪戀這一絲溫暖。
他掀開錦被,銀絲碳比他想象中更加溫暖。
江野默不作聲走過去,低眸。
公主穿著正紅色襖裙,豎起衣領上的白色絨毛襯得她嬌無比。偏偏那雙澄澈動人的水眸還凶巴巴的瞪著人,沒有半點殺傷力,倒顯得有幾分可愛。
江野用抱孩兒的姿勢,雙手撐著綿綿的胳肢窩,試圖將她托舉起來。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身體。
幾日沒吃過飯的他不僅沒把公主拉起來,反而眼前一黑,將公主壓在地上。
江野,“……”
綿綿,“!!”
“大膽!你竟然謀害本公主!”綿綿瞪圓了眼睛,猛地把江野從自己身上推開。
江野僵硬著維持被推開的姿勢。隻覺得,好軟。比他醒來蓋在他身上的雲錦被還要軟綿。
若是給公主插上一根尾巴,這跟尾巴應該是警惕豎起來的,江野暗忖。他突然想起,時候見過的一隻貓兒,通身雪白沒有一絲雜色,蔚藍的眼睛像寶石一般。
他渴望觸碰。
可惜那貓兒是嬪妃養的,他連麵都沒見著幾次,談何觸碰。
大抵,貓兒跟公主那樣鬆軟吧。
“你怎麼不話?是在藐視皇家威嚴麼?!”綿綿怒聲嗬斥。
江野悶聲不吭垂了垂眼。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在盛皇宮,被皇子誣陷懲罰他已經習慣。隻要不是太重的鞭撻和不給飯吃,他就已經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