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是爺回來了!”
聽見門外有聲響,院子裏原本在眯眼打盹的和興立馬清醒了,他衝到門口,隻看到楊瑞挺拔的身姿。
“等到周家姐兒了嗎?”似乎有點失望,他好奇的扒開楊瑞,往身後看,直到看到周晝,才露出欣喜的神色。
見和心態度,楊瑞臉一板,一把他推開,“胡什麼呢,爺看你是皮癢了。”
“和興.....又沒胡....”和興看了一眼滿臉疑惑的周晝,再看見楊瑞那吃饒表情,慢慢的把話吞了回去,然後可愛的吐了吐舌頭。
“怎麼了?”看見院子裏收拾起的行李包裹,楊瑞疑惑道。
和興順著他的指向轉頭看了看,支吾了一會才將事情明白。
“護送林舉饒隊伍裏還有李文師爺,是來接少爺您的。”
和興撇了撇嘴,他心中難過,他一點也不想離開這兒,少爺估計也是吧。
他看向楊瑞,隻見楊瑞的眉頭果然皺了起來。
“聽夫人想少爺想的緊,日日茶飯不思,近些時日還感染了風寒...”和興嘴巴一歪,還帶上了哭腔。
“知道了。”楊瑞淡淡的回答,然後他伸手想去拉身後的人,卻拉了個空。
“我去把炸糯米團子做好,你們路上帶著吃吧。”身後的周晝退了一步,眼皮低垂,不知在想什麼。
周家灶房裏。
“姐姐,你這是在做什麼?”蜻蜓見周晝正往自己臉上抹灰,驚訝的道。
“沒..沒事.....”周晝擦了把臉上的灰,她此刻有點慌神,她斷斷沒有料到那在縣衙裏接觸過的李師爺竟然要來陶源村,若是看穿了自己的女兒身,若是知道自己是這陶源村的周晝,那自己進縣衙裏做事就斷斷是不可能的了。
“聽楊公子今日就要回縣裏了?”蜻蜓應道,又問。
“嗯。”周晝頭也不抬,側身拿起木勺給灶上的大鍋加了一勺水。
“剛剛馬叔是不是過來送了糯米糍粑?”
“是,我給擱在院裏了。”蜻蜓點零頭。
“你幫我搭把手添點柴火,然後把糯米糍粑給我拿進來。”她利索的端起倒掉刷鍋的水。
蜻蜓很快就拎了糯米糍粑進來,然後在一旁將外麵包裹的蕉葉剝掉然後裝進幹淨的瓦碗裏,周晝則洗淨手開始將糯米糍粑切成均勻的段,切著切著她突然停了下來,“蜻,我把這幾間瓦房賣掉好不好?”
“啊?”蜻蜓驚訝張大了嘴,為啥姐姐突然要賣房子,莫不是買了自己,然後又沒什麼收入來源,才要把地給抵賣出去?
“瞧你嚇得,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在縣裏找了個事做,再了,宵哥兒也該上學堂了,把老宅子地皮賣掉,去縣裏總該方便些,這陶源村啊算不得什麼好地方。”她寵溺的用幹淨的手背觸了觸蜻蜓的額頭。
“那當真是極好,姐姐。”蜻蜓完笑了起來,那彎成一道月牙的眼睛透著欣喜。
“不過以後啊,我們可能會麵臨很多不一樣的事情。”想了想她又認真的道。
“你害怕嗎?”她停下手裏的活,兩人就這樣一高一低麵對麵站著,而蜻蜓不假思索的開口,“不害怕。”
她這一生淒慘渺如草芥,如今擁有的便是最珍惜的,還有什麼其他值得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