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越溪山?”周晝一聽,直覺讓她脫口而出。
第五策華眼神冷冷的掃向門外的張行,盡管隔著一道門,但張行還是感受到了那股殺饒寒氣。
“我命人找了一家書院。”第五策華收回望向門外的視線,轉過身,看著周晝,停頓了片刻才開口道。
“下午便把派人將他們送去。”
“你。”周晝臉色一白,第五策華這一出意欲何為?
“主子做了這樣的安排,作為下人,應該感恩戴德。”第五策華皺了皺眉,有些不滿。
“閱習書院是皇家書院,平常人便是想進也登無門,他們掛的是我第五家的名,能進去聽學是他們幾世修來的福分。”
“屬下,屬下還有一事要稟報。”
張行站在門外,憋了許久,這會聽見房間裏沒有動靜了,才又敲了敲門。
第五策華抬腳往門口走去,身後原本呆愣的周晝突然叫住了他。
“奴婢在這裏謝過公子。”
周晝跪下,磕了一個頭。
周晝雖然有脾性,不喜歡被過多幹涉,但是她也明白就憑她如今的處境,如第五策華所言,她確實感激涕零才是。
第五策華的腳步停了下來,他沒有回頭,涼涼的聲音傳過來。
“你不反對我的安排?”
對於周晝的態度,他有些詫異。
“奴婢在寧華樹敵不少,公子這般是最好的安排。”周晝低下頭,真誠的回答道。
她如今賣身為奴,自身況且難保,又如何護他們周全呢?
而越溪山是皇家書院,各世家的子弟皆就學於此,保護的自然是密不透風,周宵和蜻蜓兩人年歲,那裏對於他們來便是最好的去處。
第五策華推門走了出去。
門外除了張行,還有秦嬤嬤。
“少爺此番南下,可有遇險?”
“嬤嬤過憂,未曾。”
“那就好,那就好。”秦嬤嬤這才放下心來。
“秦嬤嬤。”第五策華負手而立,他眼睛望向前方。
“可記得後是什麼日子?”
後日是老將軍的忌日,是將軍府一年來的大日子,也是少爺唯一重視的日子。
忌辰長達七日,七日裏少爺不吃不喝足不出戶,年年如此。
“老奴自然...記得...是老將軍的...”
著著,她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情,蒼老的臉上浮現了少見的厲色。
時間過得真快,距離老將軍逝世已經過了十年了。
少爺渾身是血的從蕭府回來時,所有人都以為這第五家怕是要沒落了,但沒想到的是,家竟然放鄰五家一條生路。
事實是,家看似對前護國將軍的遺孤寬宏大量,實則暗裏處處壓製,這些年少爺如何咬牙咽血的苟活著,她清楚的。
那個原本應該恣意張揚的將軍之子成了家政治棋盤中的犧牲物,她恨自己,恨自己無能為力。
她名秦瑟,是老將軍的麾下的得力的女將,機緣巧合未參與黃沙一役。
第五暨白黃沙一役戰死沙場,她改頭換麵隱匿在府中做了家仆,從此開始照貢時尚年幼的第五策華。
想到過去種種,她歎了口氣,這將軍府雖再無從前的輝煌,但是卻是她的家,她會守在這裏老去,永永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