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開春,夏冬兒開始收拾打點起來,皇上已經恩準,並提議讓她在夏家村建祠堂,皇後特意安排了十幾個宮女太監陪同一路照顧,卻被夏冬兒拒絕,她回鄉下,帶那麼多宮女做什麼?
皇後不放心,最終隻得妥協讓香菊和一個叫靈珊的跟著她一起回去,身邊沒人照顧不行,而且還有倆孩子,夏冬兒也確實需要人幫忙,於是就同意了。
另一邊,皇上和傅容瑄在書房商議了很久,兩人不知道在談些什麼,一直到了天黑才從禦書房出來。
將軍府中,老將軍自然是不想讓他們離京的,可是皇上已經允許,加上要去的地方又是小貝勒和小郡主的封地,他也不好阻攔,隻得同意他們回去。
傅容瑄也說了,以後每年回京一次,小住夏家村一次,來回路上就當陪著妻兒遊山玩水了。老將軍突然也來了興致,交代傅容瑄回去後要將那邊打理好,說不準哪天他也會去那裏看看。
傅容瑄自然說好,選了個不錯的日子,不錯的天氣,終於就出發了。
前麵兩輛馬車,上麵是一路所需,接著是傅容瑄和夏冬兒的馬車,再接下是香菊和靈珊的馬車,兩人各抱一個孩子,說說笑笑的,偶爾看看馬車外的風景,心情也是很好。
再後麵是十幾輛的馬車,上麵均是一口一口的大箱子,裏麵自然都是皇上的各種賞賜,其中還有那架鋼琴,是夏冬兒最喜歡的,必須要帶回夏家村。
再後麵,是五千精兵,他們各個精神十足,騎在馬上威風凜凜。
“咱們就是回個家而已,為何還要那麼多人護送?有你這個大將軍在,難道還怕遇到山賊嗎?”夏冬兒不解的問他。
馬車晃悠晃悠的走著,不快不慢,也算是平穩,她懶懶的依靠在他的胸膛,一隻爪子閑來無事就趁機在他身上亂摸幾下,弄的他癢癢的,就一把抓住了那隻不老實的手,回答她道:“他們是要駐紮在浦陽鎮的,北瞻、清豐、浦陽,以後會有一個新的駐地,其實那裏地貌很適合養兵,而且所處位置很有優勢,若是邊關有異,從浦陽鎮發兵更是便利……”
夏冬兒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最後終於忍不住的掉起眼淚來,“皇上和你關在禦書房說了那麼久的話,你們就是在密謀此事的?糊塗!”
她眼睛一閉,不願理他。
她是現代過來的人,看透了權勢下的迫害和犧牲,有些話她不好說,就好比如今的皇上信任他,可是若是有人讒言呢?若是皇位易主了呢?那傅容瑄豈不是將自己置於了危險中?
“不用擔心,那裏隻是一個小駐地,而且有皇上欽賜的尚方寶劍,即便將來有變故,我們也能置身事外的。”傅容瑄輕聲說道,抱著她的手也開始不規矩起來,“娘子,別想那麼多了,你不是說想要再生一個的嗎?要不,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夏冬兒一怔,原來皇上想的這麼周到!隻是這廝在做什麼?他知道這是在馬車上嗎?他知道外麵有多少人嗎?哇哢哢,停停停,不要再摸她了……
馬車外的風景無限,三月初,春來早,離家四年多的傅容瑄,終於踏上了歸途。
夏冬兒還記得,老太婆彌留之際的蒼老聲音:“等娘走了,你就去找他吧!咳咳……”
“娘,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他找回來的!”
如今,她終於將他找回來了。
從前年的三月十九離開夏家村,到如今歸家,曆經整兩年,想起往日種種,夏冬兒更加感覺那村子的親切!
兩人都是久未歸家,越是接近家鄉,心裏就越是激動,四月初,終於到了浦陽鎮。
剛到鎮上,遠遠的就見鎮長和衙門的人在那裏迎接了,這些人是等了兩天的,從聽到縣裏有人傳來消息,他們就開始等了,一個大將軍,一個公主,一個小貝勒,一個小郡主,這可都是大人物啊,浦陽鎮從來沒來過這樣的大人物,他們哪裏敢怠慢?
隻是見到了更意外,原來這大人物真的就是村裏的一個獵戶?
村裏消息閉塞,可鎮上不同,多少也是聽到了些風聲的,小心翼翼客客氣氣的將人給迎接進了鎮。
鎮上很熱鬧,和多年前一樣,很多小商小販傅容瑄都還認得,馬車直接停在了衙門口,兩人剛下車,就有人認出了傅容瑄,“哎?這不是傅大哥嗎?傅大哥你怎麼……”
顯然,傅容瑄的樣子嚇到了他們,往日那個一身粗布衣衫的獵戶,怎麼穿著一身官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