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情侶路
撫著海堤的扶欄,我不禁細問,我已有多久沒有再來到這裏了?一年多了吧?我不自覺輕笑。或許更久,最後一次來到這裏是何時呢?我忽地自我嘲笑。何必執著於可時?都不再重要了,不是嗎?
眺望著寂夜的海,除了呼呼的海浪聲和風,還有什麼作陪?不過,對於海來說,不就夠了嗎?風永遠不會離開,浪花永遠不會靜止,海也永遠不會平靜,對於海來說,是否已經滿足了?而今天,多了我作陪,海是否感到意外?然而,不是我,也會是其他人,海又何會意外?我又嘲笑著自己。
夜幕籠罩著大地,而萬家燈火又延續了屬於夜之城的光輝。繁華盛世點綴紅塵墮落,創新科技走向末日毀滅。不過,這不是人們所關心的,他們所關心的隻需要音樂來陶醉,他們所需要的隻是感官的熱情投放。今天如此,未來如此。仿如太陽永遠的東升西落。如有不同,那便是更加的盡情,更加的放縱。
風夾著海的味道撲麵而來,挑起了耳邊的幾根發絲清清揚揚的吹送,然後擦臉而過。捉不住的風,猶如捉不住的歲月。我不禁笑著感歎。
“你終於回來了!”突如其來的聲音,從我的背後響起,我始料未及。心一軟,眼眼便不爭氣的泛著水氣。我怎能忘記這把好聽的聲音呢?曾經,它多少次在我的腦海徘徊,陪我度過無數個廣寬的黑夜,甚至在揚州時,青島時,北京時,布達拉宮時等多個地方,我都仿似聽到這個聲音在呼喊著我,隻是,當我回過頭,帶著期望尋找著那個熟悉的身影之時,現實又給了我當頭一捧,告訴我,他不可能會出現的。然而,此刻,真的是他嗎?我僵住了身體,無法動彈,也不敢回頭。
“好久沒來這裏了,這裏依舊讓人那麼舒服!”諾森與我肩並肩的站著,撫著欄杆,目視前方廣寬的黑夜。
我終於找回了自己,找回了動作。是他!我能肯定!我微微的轉過頭,諾森就站在我的旁邊,是真實的,我並沒有做夢。他的頭發長長了,他沒有把頭發貼服的向後腦梳,而是,讓它自然的散落眼前,如此一來,又添了幾分年輕的魅力。諾森轉向我,他的微笑依舊溫文爾雅,有他一貫的王子風範。看見久違的他,我竟忘記了反應。
“怎麼?不記得我嗎?”諾森淡淡的說,微笑依然。
麵對久別重逢的我,諾森表現得如此大方且自然,而我又豈能表現得畏首畏尾呢?自尊心不允許我有那樣的表現,於是,我重新的整頓了一翻思緒和心情,回他淡雅的一笑。“怎麼會!我豈敢忘記你!”
“我還以為你會說‘不記得你了,先生!請過主!’”諾森逗趣的說。
“這是一種變相的評價嗎?”我挑眉。
“嗬嗬!當然不是!”
“我還以為你會說‘是’呢!”
“這也是一種變相的評價嗎?”諾森忽然借用了我剛才的口吻。我們看著彼此,相視而笑。“嗬嗬!”
笑過之後,空氣中多了一份沉默,也多了一份尷尬。良久,諾森猝然說。“我們重新開始吧!”
諾森的話就仿如忽地給我扔來了一顆小型炸彈,當然,這顆小型炸彈並不會炸死人,但足以讓我錯愕不已。“嗬嗬。別跟我開玩笑了!”我的笑容頗為虛假。對於這一記炸彈,倘若我還能若無其事的笑,那樣的我,到底到達了怎麼樣的境界?我似乎並沒有那樣高的道行。
“我再認真不過了!”他的臉很嚴肅,他的眼神綻放著認真的光芒。
我倏地笑了。“你還真直截了當。”
“不會讓你不知所措吧?”
“已經不知所措了!”我不禁失笑,諾森被逗笑。我們同時眺望著遠方的盡頭,保是,夜太黑了,我們根本無法看見對岸,甚至盡頭。
“你不怕我有男朋友?”我突然問。畢竟我們分開已有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