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哪裏有天使來拯救我 (12)世界哪裏有盡頭3、那悲傷的女人(1 / 3)

三、那悲傷的女人(1)

這一次,文潔詩回頭看了他一眼,這一個陌生的為她撐傘的男人。文潔詩並沒有詳細的打量他,隻是幽幽的瞥了一眼,然後點頭,虛弱的回道。“嗯,無所謂。”她嘴角的彎弧並未褪去,隻是,在此刻,顯得十分僵硬。

她兩目無神的視線,讓謝安臣為之驚愕。倘若謝安臣並非不信神鬼論者,或許,他會認為出現於他眼前的是毫無生人氣息的幽靈。“為何無所謂?”謝安臣衝口而出的問。

“那為何有所謂?”文潔詩不答反問。她忽然想聽聽,這個莫名出現的男人,會告訴她一個怎麼樣的解釋。從她的眼神中,謝安臣讀出了一絲輕蔑與不屑。她或許並非輕蔑他,而是輕蔑著上帝給予的傷害,而她不屑的是,世人那些毫無幫助的憐憫與安慰。

謝安臣雖然理解這些,但是,他仍打算為自己尋找一個合適的下台階,不管是為了自己,抑或是為了她。“世界上,有著許許多多生命短暫的人,他們非常的有所謂,隻是,他們卻身不由已,而你卻無所謂!”最後的那句話,有責備的意味。

“是嗎?你的這番話,應該尋找上帝上訴去,順便可以詢問它,為何,它總是帶走不該帶走的人,而留下了不該留下的人。”文潔詩嘲諷的仰視著上帝。

從文潔詩的這番話中,謝安臣能夠了解,她是一個偏激的人。她並沒有錯,隻是,她的人生仍如眼前這片雨霧般迷惘,她需要時間走出這些迷霧。謝安臣之所以會很輕易的了解一個人的想法是拜他以往的職業所賜。

過去,他曾經是一名出色的心理醫生,隻可惜,在他過往的人生裏,發生過一件讓他難以接受的事情。能醫不自醫,是一個醫生的悲哀。在他無法走出過去悔恨的那些日子,他對自己的職業有所質疑,因此,他斷然走出了醫學之路,踏上了攝影的漂泊生涯。在這攝影的生涯無止境的延長中,他得到了許多人生的啟示,因此,他衷於攝影之路,衷於它的漫長而無休止。

謝安臣感覺他頗為幸運,因為他並沒花去很多頹廢的光陰便走出了,人生為其設下的迷惘圈套。可知道,世界上,許許多多的人們,即使花光了一輩子的時間,直到油盡燈枯的那一刻,也不能滲透人生的真理,也不能走出迷惘的旋渦,得之醒悟。

“小姐,雖然,看似有許多不如意的事情發生在你的身上似的,縱然如此,你也不該如此糟蹋自己的身體。曾經有位哲學家說過,我們的身體是父母給予的,我們並沒有資格去傷害它分毫。”

文潔詩似乎有把他的話聽了進去,但是,她並沒有聽懂。她隻感覺頭越來越刺痛,身體越發無力,越發沉重,視力也逐漸模糊,忽地,腦海一大陣暈眩,仿佛斷了路的燈,眼前霎時一黑,文潔詩猝然昏死了過去。

雖然謝安臣早已察覺她的麵色尤其蒼白了,但並沒有想到,她會猝然暈倒,他頗為著急。“小姐!小姐!”謝安臣焦急的抱起已暈倒的文潔詩,踏著泥濘,大步的穿過雨聲中,往她的房子裏跑去。

當謝安臣把文潔詩抱進房子放下後,便忙不迭地嚷叫著葆大娘。一大早便聽到謝安臣的嚷叫聲,在廚房裏燒著早餐的葆大娘便急急忙忙的衝了出來,絲毫不敢怠慢。怎麼說也得靠這些投宿者賺錢的,因此,隻要能力所及的葆大娘都會對投宿者,有求必應。

“咋了?咋了?”葆大娘打著一把破舊的大花傘,向站在另一位投宿者房子的屋簷前的謝安臣跑去,踏著地麵的雨花,濺濕了她的褲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