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傑捏了捏夏請柬,心裏直犯愁。請柬,是夏初實差人送來的,邀請他周末夏公館小聚。捏著請柬就如捏著燙手的山芋,陳永傑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百爪撓心般難受。
這之前,他走就盼望這聚會的。不過,自從他撤銷了行動隊,楚遠喬為其據理力爭,陳永傑沒有支持他。
夏初實不會置之不理的。
他與夏初實之間,談不上多麼深厚的感情,但,相處多年,互惠互利互相成就。陳永傑從夏家得到的實惠多。
陳局長是東北那嘎達人,剛到上海那會在警站當片警,沒錢沒地位很是窘迫。要想在上海灘混好,得攀上那有錢有勢的貴人。他學那些小開公子哥兒出手豪闊,為博得某些人注目。
畢竟身單力薄,很快入不敷出,幾乎是吃了這頓沒下頓。一家子人老的小的瞪著眼珠子瞅他。兩個小的嗷嗷地幹嚎,他愧疚的抱著兩個小的心情甭提了。
那時,陳永傑可真叫衰!
陳永傑在街上巡邏執勤,遇到幾個小癟三在搶劫一位老太太。
陳永傑大吼一聲拔出槍衝上去,將老太太救了下來。
老太太對這警察很感激,讓兒子答謝他。
老太太是夏初實的母親夏老太太。
陳永傑就這樣認識了夏初實。夏初實覺得這警察骨子裏有良知,決定好好幫助別報答他。
陳永傑從小警察到科員,一步步做到局長,都有夏初實出錢、出物以及人脈的支持。
所以,夏初實當時開口請他為未來女婿楚遠喬謀工作,陳永傑是無法拒絕的。沒想到,那小子真是個人才,一出手就能辦大案,偵查有功,還組建了行動隊。
他撤銷了遠喬拉起來的行動隊,那小子在警察局又成了光杆司令,心裏一定有氣。
他嶽父夏初實怎可能不聞不問?
一想到這麼多年,夏初實對他的支持,付出的無數錢財,陳永傑就很心虛。
陳永傑看著桌上的請帖,那張胖臉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他摸出香煙夾子,扣動裏麵的彈簧,彈出一支煙卷銜在嘴裏,拿出打火機“啪”地打出火。
他狠狠地吸了幾口點燃了香煙,吧嗒吧嗒猛抽了幾口,朝空氣中吐出一個一個的煙圈來。
煙霧繚繞中,那張胖臉若隱若現顯得很不真實。
“局座,怎麼在這抽上雪茄煙了?”路明推門而入,趕忙去開了窗戶。“局座,是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講嗎?”
“夏初實請我這周末去小聚。”陳永傑用手敲敲桌子,指指那張請柬,“他一定是為遠喬,來找我說理的。”
“夏公館的請柬?”
路明坐下來,翻開請柬仔細瞅,“就是普通的請柬呢,也沒說什麼。”
“你知道什麼!夏初實什麼時候因為小聚給我正式下過請柬?這樣的聚會一般都是直接給我打電話。這,跟我客套起來了,我心裏沒底,真有些怕了。”
“局座,你為何要這樣說呢?就當成平常的聚會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