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個星期等下來,蘇念也沒那麼氣定神閑了,她才回國就趕到這裏,家裏還有一堆事沒有處理,她沒有那麼多時間陪雲墨染在這裏享受人生。
於是她使出渾身解數,磨破嘴皮,每次隻換來雲墨染神秘莫測的笑或者模棱兩可的答案。
簡直想放棄。
蘇念用筷子泄憤般搗著碗裏的飯,對麵的人仿佛沒看出來般悠閑吃飯。
蘇念突然想到了以前,那時雲墨染作為她保鏢,兩個人還客客氣氣的階段,這個人是服侍自己吃飯的,哪像現在,一副債主二大爺的樣子,簡直讓人看了就想揍。
“我說…”蘇念又忍不住想開始一番勸說。
雲墨染突然放下筷子,豎指在唇前,平靜的看著她。
“…”蘇念啞然。
然後下一秒,他們的屋子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蘇念沒有驚呼,也沒有動,甚至呼吸都還是平穩的,黑暗中,雲墨染的眸子有些發亮,兩個人就這樣很是淡定的坐在座椅上,蘇念甚至還覺得自己很餓想吃碗裏的肉。
她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不需要她做什麼,因為她能看見,雲墨染手中玩弄著如同變魔術一般不知哪來的小刀。
作為一個殺手,雲墨染絕對是保守派的,他不喜歡用槍,換個悲傷的說法,就是瞄不準,所以組織因材施教,讓他將一把刀玩的爐火純青。
用刀…更多擅長近身戰,所以雲墨染是在等。
蘇念冷靜的盯著他的動作,同時她在極度安靜的環境中,聽到有聲音在靠近。
雲墨染眯了眯眼,他的確在等,他不喜歡主動出擊,等待防禦是摸清對方套路的好時機,如果是擅長用槍,對方不會這樣靠近,用刀,也可以選擇稍稍遠一些的距離,這個人一看就是新手,比他之前解決的不知辣雞了多少倍,組織現在是多缺人手?
真是無奈,有點不忍心啊。雲墨染將手中的刀打了個圈,握住刀身,然後一偏頭,一把銀色小刀插在木桌上,他柔聲“力道挺好的,就是沒控製好出手的聲音。”
隨機雲墨染站起身,在黑夜中他似乎還能看清事物,氣定神閑一步步走向那個人,手中的刀就像滑出去一般刺向黑暗,傳來一聲隱忍的悶哼。
“新人,用刀,是接任我的嗎,我想不是組織派來而是想來和我挑戰一番吧。”雲墨染不緊不慢的又抽出一把。
那個人麵色慘白。
雲墨染上前,用刀柄抵在對方的脖子上,靠近他笑眯眯道“不殺你,回去再練個幾十年好了。”然後一手將插在那人腹部的刀拔出。
有鮮血的味道在屋子裏彌漫開。
“…我會打敗你的!”意外的有些稚嫩的聲音,可能還未成年,說完雲墨染就感到刀下一輕,那個人影一閃就消失了。
“跑的還挺快的。”他輕摩挲著刀身,意味深長。
“看來你已經被發現了。”蘇念出聲,帶著一絲悠然,“雖然他不是被派來的,但他能找到你,肯定……”
“是啊。”半晌,空氣裏才傳來一聲輕歎,“這裏不能久留了。”
蘇念微笑著喝了一口茶,終於成功了。
“派來暗殺的人應該就在他後麵不久,還請蘇小姐躲好。”雲墨染回過頭,慢條斯理的用紙巾擦拭幹淨刀。
“沒事,你解決你的,我坐這裏就好。”蘇念眨眨眼,一臉無害。
“如果你不害怕,坐著就好。”雲墨染微微一笑,轉著手中銀刀,抬在眼前,“叮”的一聲,子彈掉落在地,隨機門口的人影站定,右手握槍“墨,你的死期到了。”
“每次來的人都要說上一句。”雲墨染垂眸,他手腕一翻,手中銀刀化為流光一閃,力道足以打落對方手裏的槍。
“啊!”來者慘叫一聲捂著手腕。
隨即雲墨染身影一閃,蘇念看不清黑暗中兩人的動作,但是空氣中的血腥味愈發濃稠。
雲墨染解決了這個人,鬆開手,同時一刀送入麵前突然出現的第二人,他抬頭,表情還是很淡然,衣服上半滴血也沒染上,而對方滿臉不甘驚訝。
他太強大了,所以他淡然之中的輕蔑沒人會不服。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而迅速。
雲墨染是個有潔癖的人,所以他身上沒有粘上血,明明是微笑,但是此時的他身上卻帶著冷冽嗜血的氣息。
和善。
蘇念托著腮,笑盈盈的想到,要是讓那個婆婆看看這個場景呢,看看身為殺手的雲墨染,在沼泥黑暗中成長的人,溫柔和殘忍的美妙結合。
隨即她將握在手的槍重新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