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霖一連幾天紮進辦公點,忙著去接受轉移大批資金。從厚厚文件夾中抬起頭來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紐約的夜景。
繁華迷醉,奢侈雍容。
用一層糖紙,去包裹苦澀。
倒也是不錯的方法。
江霖伸了一個懶腰,揉了揉肩,內部電話響起——
“江總,明天飛往中國S市的機票,已經為您預定好了。”
“好的。”他簡短答道。
然後江霖a站起身走到窗前,他位於傑森總部的五十樓,能看到下方的車水馬龍,燈紅酒綠,人來人往。
孤獨眾生,不過一場虛幻罷了。
恍然十年半載,也是時候,解決了。
……
連續被追蹤報道的蘇企度假村事件,終於真相大白了,傑森就是幕後最大贏家,它表麵上是一家命不經傳的小企業,實際卻是艾瑞背後的Boss存在,艾瑞不過是它手下傀儡,它通過利用艾瑞和蘇企的合作,一點一點,悄無聲息的,將風登的資金轉移,將它的散股收購,最後坐收漁翁之利。
對於這一事件,商界震驚,輿論嘩然,一時間所有人都在討論傑森公司這一行為的合法性,但是因為它屬於外企,跨國事件總是難以溝通解決,所以一時陷入僵局。
蘇念終日躺在自己的房間,昏昏沉沉,消極怠日,感覺自己仿佛隻是在旁觀著,風登資金的流失,股票的暴跌,商界的萎靡,人心惶惶,媒體輿論……
反正都不重要啦。
她灌了口酒,躺在沙發上,眼神迷失的看著天花板。
——為什麼會是江霖?蘇企到底遭受了多大的損失?接下來如何補救?……
蘇念雖然知道這時是自己最不該消沉墮落的時候,但是她感覺自己隻想逃避享樂,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嘛。
等調整好身心,再出來依舊是條好漢。
蘇念正想著,手機突然響了,她想著大概是還在挽回局麵的雲墨染,便順手接通了。
“蘇小姐,近來還好嗎?”電話對麵傳來輕笑聲,是她熟悉的磁性,卻不是熟悉的語調。
蘇念握著電話的手微微一緊,語氣依舊平靜“江先生貴人事多,有何貴幹?”
“蘇小姐真是太客氣了”江霖輕鬆道,“我剛從美國趕回來,見一麵吧。”
“我們還有見麵的必要嗎?”蘇念冷聲道。
“當然有了,”江霖頓了頓“我想你心中肯定很多疑問吧,更何況……現在你的父母正在趕去和華立談判的路上吧……”
蘇念瞬間坐了起來,感覺渾身冰冷“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應該再明確不過了啊。”對方慢悠悠道“給你十分鍾,來漓江邊一個廢棄倉庫這。”
“該死!”蘇念哪等他說完就掛了電話打給父母——
拜托,拜托快接啊……
可是無論她怎麼打,都是正在通話中。
蘇念又急著給雲墨染打了電話,卻也沒人接。
來不及再多想了,即使知道是鴻門宴,也隻能前去赴宴了。她匆匆換上衣服,猶豫了一下,從最底層抽屜帶上一把槍。
蘇念趕到倉庫時,已經是傍晚了,夕陽將天空染成血色,她毫不猶豫推開那個江邊看上去被廢棄已久的倉庫的門,厚厚的灰塵灑下,像是驚慌失措迎來訪客。
她警惕的環顧了四周,發現沒人,於是又慢慢上了台階,漸漸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歌聲,曲調像是一首童謠。
蘇念來到二樓,看到江霖正坐在一張椅子上,旁邊護牆上的欄杆上有一個鐵銬,抬頭便看見了樓頂中央那個閃爍著紅色光芒的計時器,催命般地跳動在九分五十秒,一切都明顯的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