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是不是喜歡呢,或許隻是離不開的安心的存在。
這點淩非並沒有和雲墨染說。
與蘇念見麵,是在他最狼狽的時刻,暗殺失敗,還落得一身重傷,跌跌撞撞的擺脫警方追蹤,最後終於在深巷種徹底失去了力氣,一頭栽進了泥潭中,濺起的泥水正好砸在他臉上,模糊了他的視線。
這樣死亡好像也沒什麼的。
淩非在心中默默想著明天報紙的角落處可能會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在一個小巷裏發現一具無名屍體……
悄悄來到這個世界,再悄悄離開,想想也很不錯。
然後他突然感覺頭頂的雨消失了,眼前出現一雙白皮鞋,即使走在泥水中,依舊保持著它的潔白幹淨。
“啊,受傷了啊。”他聽到一個輕柔的女聲,很平靜,帶著一點點詫異的上仰的尾音。
女生蹲了下來,淩非能看到夜色中她閃著光的瞳孔,水潤中帶著溫婉。
“能起來嗎?”她眨了眨眼。
……你猜。
“也算是你幸運,我家就在附近。”女生幹脆利落的收了傘,然後小心的避開他的傷口,費力的將他扶了起來,艱難的一步步向她的公寓樓走去。
也幸好是深夜,幾乎沒什麼人經過,沒人注意到一個瘦小的女生幾乎完全攙扶著一個高大男子進了樓。
將男子小心安置在沙發上,她拍了拍手。
淩非這才看清她的麵容,倒也談不上驚豔,隻是看上去清秀樸素,讓人看著舒心。
“那個……失禮了。”女子突然一個鞠躬,救上前來直接解他衣服的扣子。
“……”淩非從未和女子如此親近,幾乎下意識的按住她的手。
女子吃痛的蹙眉,“拜托,我隻是想幫你檢查傷口而已,萬一你死在了我家,那我可真是有口說不清了。”
淩非與她對視幾秒,最終還是妥協放開了。
女子耐心的解了一會最終耗盡耐心幹脆直接撕開。
“……”可以稍稍矜持一點嗎?
“嘖嘖嘖,你這是惹上什麼深仇大恨啊。”女子看著他的傷口直搖頭,一臉惋惜,“躺好別動,我去找醫生吧。”
淩非用盡自己所剩的力氣一把拉住她手腕,有氣無力道“不能……找……”
“想多,自然是私人醫生。”女子瞥了他一眼,哭笑不得“你當我傻嗎?”
緊繃的最後一根神經終於軟下來,淩非感到自己的意識迫不及待進入了黑暗。
等他再醒來時,身上的傷口都被處理好了,麻醉過後的痛感隱隱傳來,不過對他來說再平常不過了。
周圍寂靜無聲,顯然那個女子是出門了,淩非正好有了思考打量的時間。
房間布局倒是樸素簡單,像她給人的感覺一樣幹淨舒服。
但淩非覺得她決不簡單,一般人大晚上遇到受這種重傷的人大多繞道而行,或許少數會猶豫幫忙,但是第一念頭肯定是送醫院,再極端點直接帶回家,看著他那樣血肉模糊的傷口居然還能麵不改色坦然調侃。
實在是可疑啊。
“你究竟是什麼人?”
看著坐在不遠處看著書的女子,淩非沙啞著嗓子道。
“如假包換的艾默裏大學在讀學生。”女子笑眯眯的說道。
“你叫什麼?”
“蘇念。”對方幾乎是毫不猶豫坦坦蕩蕩的說道。
“……”這麼直接反倒顯得自己心裏有鬼啊!
“這些天你就好好休息吧,費用最後算。”蘇念啪的合上書,幹脆利落道。
“我沒有錢。”淩非淡淡道。
“啊,那幹脆以身相娶?”蘇念看著他隨口調侃道。
“行。”
“……???”
蘇念看著對方認真的眼神,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
於是那之後,他就算是默認性成為跟在蘇念身後的那個保鏢身份,悄無聲息,卻無時無刻。
這已經是最好的狀況了,努力勸消了對方嫁給自己或者娶自己的念頭,淩非退讓一步成為她的保鏢……雖然蘇念真的無法理解,隻是簡單的救了他一次,就能堅持給予這樣的回報。
其實淩非自己也沒有明白自己的想法,在對上她那清澈透著笑意的眼神後,就鬼迷心竅的點了頭。
——所以說是喜歡嗎?或許也不是,隻是單純的變成了一個承諾,變成一個執念,變成一件融入生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