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猛然一緊,像是失去了跳動一般,全身的汗毛都矗立起來,從左心房發出的冷意席卷全身,身體像是被抽走了什麼東西一般,六神無主的僵硬著身體站在原地。
跟在韋子梵後來趕到的保鏢跟著趕來,看著眼前的一幕,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韋子梵暴怒的喊聲勒令趕出了包間。
雖然隻是一眼,卻讓那些早已麻木冰冷的保鏢們身軀一陣。
昏暗的房間,赤裸的女人,鮮紅的血液,以及那種死亡本身所帶有的肅然,躺在血泊中的女人,原本雪白的皮膚浸泡在血液中,而她的胸前竟然插著一片玻璃碎片,大束的鮮血順著玻璃與肉的縫隙湧出。
沉浸在痛苦中的韋子梵這才看到宋離胸前的傷口,不顧地上粘稠的血液,韋子梵扯著男人的頭皮將男人從宋離身上拉開。
“宋離,宋離,看著我!看著我!”韋子梵驚慌的捧著宋離的頭,強迫她看著自己說道:“宋離我告訴你,你不準死,你要是敢死,我立馬讓馮慧麗陪你一起去死,我說到做到,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呆滯的雙眼因為韋子梵的威脅有了反應,木訥的轉動著眼球看向韋子梵,宋離近乎病態的一張臉,空洞無神的眼裏散發著死神一般的冰冷,就連聲音都像是冰窖傳來的一般,“韋子梵,恭喜你……如願以償。”
韋子梵的喊聲還在繼續,而宋離已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響了。
“叫救護車!”
記憶是個神奇的東西,它能穿越時空甚至是掙脫生死。
手術室外,韋子梵名貴的西裝上沾滿了鮮血,像是路標一般屹立在手術室外,不遠處的幾個保鏢麵麵相覷,誰都不敢上前。
整整過去了5個小時,手術室敞敞合合了無數次,三個大字始終亮著。
“手術中”
鮮紅的顏色像極了他抱著宋離時,她胸口不斷湧出的血液,像是一道蜿蜒的河流,順著她的身體,流過他的手臂,低落了一路。
奔流不止的溪水也有幹枯的一天,就像宋離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時間停止。
直挺的背脊看似剛毅實則早已傷痕累累,因為顫抖而緊握成拳的雙手,泛著蒼白,空洞的雙眼寫滿了悔恨,心口處隨著每一次呼吸帶來的疼痛足以將他摧殘的毫無還手之力。
原來,他還是會難過的。
五年前母親去世的時候,韋子梵曾經一度以為也許這輩子就這樣了,原本鮮活的心驟然蒼老,情愛早已被仇恨淹沒。
他的世界已經殘破不堪,他怎麼會眼看著那個女人的孩子繼續生活在陽光裏。
可是報複過後的悵然無措,他卻顧不得思忖。
直到五年前她偷偷跑去了美國,原本隻是報複的快感,因為她的不辭離開而轉接了他所有的苦痛。
直到一周前她因為老頭病危回國,韋子梵像是重新找到了發泄的突破口,一次一次的拿著她媽媽要挾著她一次次的就範、臣服。
究其原因,似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份恨中參雜著的東西到底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