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謝門用完晚膳之後,便一直留在自己的房間中休息了,晚上那些孩子的起居生活也輪不到他來管。
但今夜,不知為何,他的胸中莫名湧現出了一股強烈的失落感,似乎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奪走了,讓他無法入眠。
“怎麼回事?”他有些焦躁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算了,既然睡不著,去看看那群種子,省得那女人找我麻煩。”謝門起床穿起了衣物。
約莫半個時辰,他穿戴整齊地出現在了傳火堂的門口,輕輕推開了房間的大門。
“不對。”
謝門胸中的失落感愈發強烈,感覺有什麼東西被強行從自己身上撕裂開了一部分,非常不好受。
傳火堂中布置與白他離開時有了些許不一樣,地上多了些孩子的私物,還有一隻散落的布鞋。
他強忍著不適,走到了孩子們休息的房間外,伸手隨意便推開一間房間的門來。
“人呢!?”謝門麵露驚色,連忙將後續幾間房間的房門盡數打開,其中均是空空如也。
“跑哪去了?他們自己怎麼敢跑?”他心裏驚慌地想道。
謝門急得額頭都有些冒汗,這麼多種子丟失不見了,不但聖昭使者方婷靜要拿他是問,若是被上報到了總壇,自己絕對要受到嚴厲的責罰。
“冷靜,冷靜!”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孩子自己是不可能跑的,肯定是有人來帶走了他們。”
“是誰?不可能是壇裏的人,他們之中最新加入的教徒也是半年前的了,若是要動手,早就動手了。”
謝門念頭一轉。
“不會是他吧?”他想到了魏煜,最近這傳火堂隻有他和方婷靜來過。
方婷靜不可能做這種事,排除所有可能,隻有魏煜了。
“他可是掌火使,為什麼要做這種事?難道是為了害我?不對!”
謝門腦中一道閃電經過,“他真的是掌火使嗎?”
這個懷疑閃過之後,便不可抑製地在他的腦海中瘋狂蔓延。
他腳步飛快,離開傳火堂,向方婷靜的房間跑而去。
“咚咚咚!”他輕敲房門,等了一會,卻無人回答。
“不管了,進去看看!”謝門直接推門而入,卻發現房中空無一人,四下尋找並沒有看到任何有人的痕跡。
“該死!這女人去哪兒了?”他心中的懷疑愈發篤定,魏煜這掌火使的身份有問題。
謝門略微猶豫了一番,向魏煜的房間走去,用過晚膳後,他可是親眼看著魏煜走進房間的,那房間倒是離自己住的地方隔得有些遠,有什麼動靜他還真察覺不到。
剛打開魏煜的房門,謝門便問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向前看去,床邊地麵上有一攤深紅色的血跡。
謝門頓覺手腳冰涼,這屋子裏死了人了,這血是誰的?
身體僵硬地站在原地,雙目四處掃來掃去,確認了這屋子裏再沒有人了,便關上了房門,在屋內搜索了起來。
他看到地上有些微的血液痕跡連接這牆邊的衣櫃,他連忙走過去,一把拉開了衣櫃的門。
一顆人頭滾了出來,一具身穿薄紗的無頭屍體正躺在衣櫃之中。
“媽的,他果然是個假的!”謝門壓住心中的恐懼暗罵一聲。
他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冒充掌火使,還敢在他們壇中殺人,殺得還是聖昭使者。
“必須馬上召集教眾,把他揪出來”謝門下意識地想道,轉念卻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不行,他此時應當已經跑了,若是召集了教眾,不抓不抓得著那假冒的掌火使,即使抓到了,我也懾服不了這群教眾,到時必定會被抓去頂罪。”
聖昭使者身亡,種子被劫走,這可是大罪,整個壇口的教眾都要受到懲罰,現下職位最高的是自己,這要是讓總壇知道了,隔戒律使便會出發,謝門作為壇中職位最高的人,自然是頂罪的最佳人選,壇中的教眾絕不會把他放跑。
謝門目光閃爍,坐在床上思考了一會,隨後眼神堅定,似乎下了什麼決定,大步離開了魏煜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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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魏煜已經帶著這七十七個孩子出了村子,一切出乎意料的順利,一路上沒有一個敵人攔住他們。
很快,他便帶著這些孩子,來到了二裏地外的樹林中。
“陳捕頭,你還在麼?”魏煜試探性地聲喊了聲。
樹林中傳來一陣腳步聲,黑暗中一個人影走近了過來。
“魏兄,你回來了?”來人正是陳遠誌。
“我的,你怎麼做到的?這麼多孩子?”黑暗中,陳遠誌走近後才看清,魏煜身後跟著一大群的孩子,這個數量比他估計得還要多,還有不少趴在別的孩子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