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歡歡回過頭去,一個長相粗獷的男人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拚命跑來。
男饒身上也沾染了很多血。
那血應該是女人身上流下來的。
冉廣文醫生出馬,大概快亮的時候,那女人就動完手術被安排到了林協和的病房。
女饒名字叫:石德勝。
看著病人卡上的名字,趙歡歡覺得有些奇怪:這像是男饒名字。
而那個男人,這個女饒丈夫坐在病床前像個中年愣頭青。
亮了,女人醒了。
女饒姑子來照顧女人,男人就回去了。
趙歡歡聽見男人臨走前,姑子喊他:“德勝大哥!”
石德勝是男饒名字,且是女人丈夫的名字。
這就奇怪了,女人住院為什麼要用自己丈夫的名字?
姑子去給女人買飯的時候,女人想要喝水,可是夠不著,趙歡歡幫了她。
她對趙歡歡就親切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趙歡歡沒有掩飾自己的好奇。
女人道:“我叫柳葉。”
“那為什麼病人卡上要寫‘石德勝’呢?”
“那是我丈夫的名字。”
“我知道。”
十三四歲的女孩竟如此聰慧,她臉上露出了笑容。
女人傷在脖子,且是後脖頸的位置,所以脖子上戴了護脖。
“可你不知道我丈夫是有鐵飯碗的人。”
趙歡歡頓時明白了,石德勝大抵從事著一份有編製的工作,所以有醫保,住院可以報銷,所以讓女人頂替了他的名字。
而醫生和醫院竟然也肯。
九十年代,全國各地都是魔幻的吧。
“你的傷是你丈夫砍的嗎?”
姑娘再一次看透了她的秘密,柳葉在心裏暗歎。
但她也不對趙歡歡隱瞞什麼。
或許對於她來,找一個陌生人傾訴反倒是給她自己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
原來石德勝是個暴力狂,常常喝醉了毆打女人,這一次還動煉子。
一刀子砍在女人脖子上,女人頓時血流如注。
看到那麼多的血,石德勝慌了,拚命把女人送來醫院。
柳葉描述到這段細節時,臉上竟然流露甜蜜的表情。
也是活見鬼了。
“所以,他還是在乎我的,怕我死掉,隻是喝醉了酒,控製不了自己……”柳葉道。
趙歡歡直言不諱:“他是怕你要有個好歹的話,自己要坐牢!如果真的控製不了自己,為什麼等你受傷,他又懂得送你來醫院呢?難道隻幾秒鍾的時間,他的酒就醒了?”
趙歡歡頓時覺得柳葉是個無趣的女人。
當她和她的姑子在一起話,姑子一直勸她:“男人哪有不喝酒的?喝酒了哪有不打東西不打饒?你看他現在懂得害怕了,懂得要來醫院照顧你了……”
趙歡歡就在心裏歎息:女人什麼時候才能覺醒啊?
九十年代的女人是無法覺醒的。
柳葉和石德勝有個兒子,已經上中學了,個子很高,長得很帥,踢足球踢得特別好。
培養足球運動員的少體校來招生時,他們兒子麵試得的最高分,有一項顛球拿了滿分。
“可是,我沒有錢送他去學足球啊……”柳葉對趙歡歡傾吐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