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血泊中的和尚屍體,微微顫動。
又過了一會,屍體仿佛注入活力,兩腿蹬動,雙臂用力一撐,手掌撫著頭,居然就顫微微地坐了起來。
痛。
非常痛。
殷鋒摸著腦袋,在眩暈中坐起。
不對?
殷鋒一愣,趕緊手捂胸口。
居然不是頭痛?是胸口痛!
嘶怎麼回事?好冷!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頭暈腦脹,最痛的卻是胸口?我是睡著還是清醒?是夢還是現實?
血?
好多血!
殷鋒感覺到手掌上的黏糊和血腥,低頭下看,頓時心驚膽顫。他強忍著頭暈和胸口的疼痛,撐著站起身來。
此刻,那把匕首,已經從他的胸前墜下,掉落在地麵。
殷鋒剛剛站起,腿腳立即發軟,重重坐在旁邊禪床上。
怎麼回事?
冷靜!這不是夢!
殷鋒不斷地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開始觀察自己的身體。
四肢健全,五官感覺毫無異樣。全身一套月白色僧袍,很單薄,漿洗得非常素淨。胸前血跡遍染,浸透到身下。
正心口僧袍上一處破損,露出傷痕。但是並不嚴重,仿佛隻是劃傷。而且傷口已經結疤,留下一指長的血印。
殷鋒瞅向地上的那把匕首,大皺眉頭。
難道,我捅了自己一刀?然後血流滿地?傷口結疤了?我也沒死?流這麼多血!居然還沒死?
殷鋒百思不得其解,打量著室內環境。
燈光非常幽暗,寒風吹入,室內影影綽綽,再加上血汙的渲染,立即就顯得詭異而恐怖。遍眼盡是褐色斑駁的牆麵,夾雜著粗木,構建成不大的一個單間。
室內僅有一床、一櫃、一桌、一椅,再加牆角一個陳舊蒲團,以及牆壁上掛著一副山水古畫。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陳設都非常古舊,顯得很簡陋清貧。
殷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從最初的驚疑到強行鎮定,再到此刻完全感覺到周圍的環境,立即就是一陣陣的冰寒入骨。
他趕緊把床上的被子,都裹在身上。被子也是冷冰冰的,非常單薄,甚至透著一股黴味,也不知多少年沒見過太陽。
擦!殷鋒爆了個粗口,咬牙切齒。
此時此刻,他已經清楚知道,自己肯定是穿越了。
但是做為前世工作家庭都美滿的有為青年,非著名網絡研究愛好者、非著名鍵盤專家、非著名古今中外史學家,殷鋒是真心不想穿越到這個鬼地方!
這一看就是個古老落後的時代,沒電沒網沒娛樂沒自由。而且自己還是個和尚!還處身在敗落貧窮的寺院裏!
如此簡陋的環境,殷鋒提不起一絲興趣。
更重要的是,居然還是個凶殺現場!
不管是有人要殺我?還是自殺!都不是好事!
殷鋒正在吐槽,突然大量宛若夢囈般的嘈雜話語,仿佛漫潮水一樣湧進腦海。大量光怪陸離的映像,如同掠影一樣在腦海裏穿梭炸現。
殷鋒抱著頭,身體蜷縮在薄被子裏,悉悉發抖。他仿佛野獸一樣,埋頭在被子裏沉重低吼,抵禦著腦海裏風暴似的巨大喧囂,整個人幾乎都要被撕成碎片。
過了許久,殷鋒才緩緩平靜,胸口起伏地喘著粗氣。
此刻,僅有一個洪大的聲音,在他腦海裏,久久回蕩。
聲音反複訴著兩個詞:
“火猴”、“泥菩薩”。
殷鋒終於是忍受不住,趕緊起身,抓起書桌上的筆,把這兩個詞,寫在桌麵攤開的經書上。
“火猴”。
“泥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