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一輛豪華的三廂馬車,奔馳在官道上。
司馬襄坐在車廂中,透過車窗瞧著窗外的風景。隨著馬車的前行,不時有熟悉的景觀,掠過他的眼前。
自從六年前離開蓬萊州,這也是司馬襄第一次,踏上重回蓬萊的道路。蓬萊道門第一觀“碧遊觀”內門弟子,這個身份,司馬襄也從未對外人提過。
一想起當初離開師門時的痛苦,司馬襄至今都是難以忘卻。但是他生性堅韌,這些痛苦一直都深埋心中,獨自承受。
隨著思緒入神,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的速度已經在放緩。司馬襄回過神來,望向窗外。
前方已經是占地極為寬大的宅院建築群,樓宇林立。在蓬萊地界能夠花大手筆,建起如此壯闊的商貿之地,整個東隋帝國,也隻有屈指可數的那幾個高門大閥。
果然,司馬襄已經可以見到,氣派無比的大門前,左右兩樽數丈高的青銅雕像聳立。雕像其形如畢方,火翼三睛,獨足昂立,正是東隋帝國六大門閥之一,魯閥的專屬家徽。
馬車停下,門前相迎的仆從,趕緊擺下錦凳,恭請司馬襄下車。
司馬襄卻不喜這些縟節,腳下仿佛點水,已經飄然而去。
進入大門,迎麵即是一座氣勢顯赫,裝潢得極度奢華,但卻又透露出貴氣風範的大堂,上寫“滔海堂”三個揮毫大字。
“貴客臨門,魯某攜同犬子,早已經是恭侯多時!”
魯承海笑容滿麵,遠遠見到司馬襄,立即就是拱手相迎。身邊跟著的,正是虛胖身材,濃眉大眼的魯寶山少爺。
“魯伯爵大駕,晚輩受之有愧。”司馬襄平淡的回禮道。
魯閥閥主魯勝天,是東隋財政院東疆數省總督,封東萊伯爵。魯承海是長房房主,也是世襲的伯爵位。
“來來來,快快請進。”
魯承海一把挽起司馬襄的手臂,親熱地向內堂走去。這位權掌東疆數省財政的大人物,名閥高官,對司馬襄冷淡的態度,不僅不放在心上,還加意的親切籠絡。
司馬襄麵對如此熱情,即使再如何不自在,也隻能是領情。
片刻後,在內堂坐下,魯承海端起酒杯,微笑道:
“今日將司馬先生請來,一是想借司馬先生的威風,為我魯閥這座‘滔海堂’執掌前程。二也是想請司馬先生多加考慮,收下犬子為徒。”
司馬襄聞言,不禁大為驚詫。
他收到魯閥的盛情邀請,根本就沒想到,是這兩件事。
魯承海見到司馬襄的神態反應,也是嗬嗬笑道:
“實在不相瞞,久聞司馬先生大名,一直都無緣結交。托了閥主與聖庭的關係,再才請得司馬先生大駕光臨。如有不到之處,還請司馬先生海涵,魯某先幹為敬!”
說完,已經將一杯酒喝幹,笑吟吟看著司馬襄。
司馬襄卻是更加猜不透,這位名閥高官弄的是什麼玄虛。
天下修行者,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能夠讓六大門閥放下身段結交的,都是名聞天下的宗師級人物。至少,也皆是5榜高榜級。
司馬襄自問,他不過是道門4榜,還在攀登5榜的路上。說什麼久仰大名,都是笑談。
而且收魯閥長房長孫為徒?這更是讓司馬襄聽著有些荒誕,堂堂魯閥長房長孫,想找個5榜修行者為師,毫無困難。
但是魯承海如此情真意切,沒有半分虛假,司馬襄即使再如何繃著,也做不出幹得罪人的事,立即也舉杯道:
“真是愧煞晚輩,實在是本領低微,不敢有負伯爵的重托!”說著,也是喝幹酒,表示歉意。
旁邊沉默的魯寶山,也是舉杯道:“司馬先生,是我要拜你為師。道門星相之道,也隻有司馬先生得到真傳,我才學淺薄,願意聆聽先生教導,鑽研星相之道。”
司馬襄盯著魯寶山,一眼掠過,已經瞧出,這位胖臉的公子,確實是修行者。透露的氣息,也確實是道門途徑。
“魯閥千年傳承福祿派,為何修行的是道門途徑?”司馬襄心中疑惑,百思不得其解,隻得再次舉杯,問道:
“魯少爺,你修行的是道門星相途徑?”
魯寶山點頭道:“是的,我對道門星相極有興趣,也願意踏上此道,所以放棄家族傳承,轉換途徑。”
司馬襄不禁對這個胖臉少爺,有些欽佩。
出身豪門,卻不仰仗祖蔭,走另一條艱難的修行路。這樣的人,且不說天賦高低,單就這份意誌意願,就值得佩服。
“為何偏偏選我呢?你應該知道我隻是4榜‘白澤學者’,實力名位皆不是上選。以你的家世,召到5榜客卿來教導你,也不是難事。”
司馬襄飲下杯中酒,放下酒杯,帶著疑惑看向魯寶山。
“我是在碧遊觀轉換的修行途徑,承蒙呂純真人指點,再才得知司馬先生大名。”魯寶山帶著敬意說道,“碧遊觀曆代內門傑出弟子,也隻有司馬先生一人,是星相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