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大木匣,造型方方正正,高度大約半人高。
材質說不出是金屬還是木製,但並非實體,而是略帶著蒙朧的透明感,幾乎一眼就能看穿裏麵的物品。
但是木匣裏關著的,卻並非是物品。
而是人!
活生生的人!
但整個畫麵,卻透著離奇的詭異。
因為木匣裏不可能關著人,這個木匣即使是略有半人高,但也不可能關個人進去。而且匣體厚實,裏麵的空間狹窄,根本就做不到。
殷鋒凝神關注,再才發覺,這個木匣,似乎代表著一種“濃縮”。
也就是說,或許是個現實的牢房,但被“濃縮”成木匣子。
木匣內繚繞著薄霧,每個木匣裏都有人。這些人,大多是蒼老外貌,衣衫襤褸,但都是顯得很呆滯。
要麼是漫無目的在匣內晃蕩,要麼在裏麵神經質的喃喃自語。更有甚者,拿頭撞著木匣,撞一下就顫栗地抖動一下。
李虯髯卻是視若不見,望著整個“青瓷碗”的範圍,凝視著外界那幽深如墨的海景,喃喃道:“他瑪的,老子再才知道,寶瓶寺搬遷至此,為的是什麼!”
雍紅蓮就仿佛被粘在地麵,沒有什麼舉動,僅僅眼角挑了挑,微笑道:“我不也是被蒙進來了麼,此前也是從未想過。”
殷鋒忍不住問:“師伯,你在這裏是鎮守?還是被困?”
李虯髯罵道:“鎮個屁的守!他這是被華蟬那個老東西,給坑了!”
雍紅蓮淡淡搖頭,說道:“華蟬對我有恩,不可這麼說。”
“你還為他開脫?若不是他騙你,你又怎麼會被困在這裏?這個‘沉海囚刹’我又不是沒聽說過,如今真是大開眼界!”
李虯髯如此說著,卻沒有什麼大開眼界的興奮,而是顯得非常憤懣。
殷鋒疑問道:“經蓮師伯困在這裏,就是看守這些木匣囚籠?”
雍紅蓮輕歎,點頭道:“之前我並不知道此事,進入之後,也並未見過這些木匣。隻因數日前,有深海妖王前來攻擊,我屢次將之擊退,卻不想在此地越陷越深,居然就動彈不得。”
“那怎麼辦?難道長年累月,就這麼困在這裏?”殷鋒不禁也是心中焦急。
李虯髯凝視著雍紅蓮身邊四周,緩緩道:“每隔三十天,這間‘沉海囚刹’,就會浮上水平,進入某個封印地修複禁製,然後又再沉入海底。”
“如此反複,年複一年,從無止歇。也就是說,紅蓮你若想脫離,隻能靜侯‘沉海囚刹’上浮,那短暫的修複期。”
“我已經走不了。”雍紅蓮第一次,在殷鋒眼前,露出一絲苦笑,指著身邊的幾個大木匣,說道:“這些神印禁籠,已經纏上了我,除非將之斬斷,否則我走不了。”
殷鋒再才察覺,每個木匣底端,若有若無的絲線,連接在雍紅蓮的身下蒲團上。而雍紅蓮坐在上麵,也相當於被糾纏上身。
“這裏麵關的是什麼人?”殷鋒低語問道。
“說是佛門叛修,我看著卻不像。這裏麵,哪一個都不是好惹的,卻被關押入內,著實令人起疑!”李虯髯冷哼道。
殷鋒也是覺得,並不像是佛門叛修。
因為木匣裏的人,雖然根本看不出具體麵貌。但在形象上,各形各色,看似蒼老,卻有獨特的氣勢。並沒有因為被囚禁,而喪失那種強者的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