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心絕殺蘇飛揚(3 / 3)

我激淩淩的打了一個寒戰:“你莫不是瘋了,那是你的父親。親生父親。”

“是啊,我的一生都是拜他所賜,從我出世的那一刻起,我的家裏就一直有人死去,不停的死亡,四百多口,十五天之內全部殺光,血流成了河,染紅了庭院裏的池塘,娘親瘋了,她根本不知道養育我,高興的時候就抱著我說一些瘋語,更多的時候,她把我放在一家農戶的豬圈裏,你一定不知道,我是吃豬食長大的孩子,我到了五歲,還不會走路和說話,隻會向豬一樣的爬。”

我突然蹲在地止,渾身顫抖,眼淚不停的掉下來,但是卻沒有哭聲。我不敢讓哥哥知道這些,他一定承受不了。就連我都承受不了,這樣的孩子,一個充滿了仇恨,隻知道殺人與被殺的可憐孩子。

“告訴我他在哪,你可以不用今天就死。”那少年冷冷的說。

“如果,你殺掉我,可以減輕你對他的仇恨嗎?”

他冷笑道:“一點都不會,隻會加深,我會更恨他,竟然還有蠢女人,甘願為他而死,這隻能說明,他仍然在作孽。”

我站起身來,伸出雙臂抱住了他,他不習慣的掙紮著。

“不,我是他的妹妹,妹妹,我是你的親姑姑。”

他愣住,眼中閃現出不可置信的光茫,他拔出背上的長劍:“是妹妹也好,情人也好,親人也好,我一定會逼得你,說出他的下落。”

說完後,他一劍向我砍來,我沒有用手擋,也沒有用銀針,我根本不想抵抗,那把鋒利無比的劍從我的肩頭劃過,鮮紅的血,噴濺而出。

我不停的吸著氣,原來不用麻藥被人砍一刀是這麼的痛,他收了劍,冷笑道:“這是第一劍,要是扛不住,現在就說吧。”

“好,我說,我不知道他在哪裏,我隻知道,我是你的姑姑,我叫阿九,你可以叫我姑姑,也可以叫我阿九。”

“刷。”第二劍又來了,這一劍劃破了我的眉鋒,他嘲諷的笑道:“女人不都是最愛美的嗎?我現在就毀了你這張美麗的臉,看你還有沒有勇氣繼續為他隱瞞?”

第五劍劃下來的時候,我終於因血流過多而暈倒,我知道他並不想我死,因為每一劍都隻是劃破了皮膚,入肉並不深,臉上也僅是眉鋒上的劍傷。雖然血流下來遮住了我的眼睛,但是傷口在眉鋒之間,我的容貌並沒有受損,昏迷之前,我仍然癡癡的看著他,他開始越來越不耐煩,似乎不敢相信,有人竟然會在這樣的傷害之下,而抵死守護著他的仇人。

蘇醒的時候,我發現自已在一個陰冷的房間裏,身上的傷七七八八的都包紮好了, 隻是手法粗糙,將來隻怕會留下難看的傷痕。

桌前有一碗冷水,我強撐著身子,端起那碗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暗影裏坐著那個冷酷狠毒的少年,他饒有興趣的看著我:“我不想你死,看來,你也不想死。”

我的身上滾燙,應該是傷口引起的發炎,我虛弱的對他說道:“如果不想我死,現在必須弄點藥給我吃 不然我會因為傷口感染而死掉的,這樣,你就永遠都不會知道你父親的下落了。”

他丟下了一隻白色瓷瓶:“這是天心樓最靈驗的傷藥,你明天就可以下地,明天,我也可以想出來,折磨你的辦法來。”

暗影裏,一雙象小狼樣凶狠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我,我吃下兩顆丹藥,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半夜醒來後,發現那個少年也在一堆稻草上合身而眠,隻是他睡著的時候,臉上的神色突然全都變了,象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嬰兒,在尋找著母親溫暖的懷抱。他的臉上不再有孤傲,所有的殺氣也都消失無蹤,他還隻是一個孩子,一個從小沒有擁有過半點親情的孩子。

雖然身上的劍傷劇烈的疼痛,但我卻強撐著下了床,走到那少年的旁邊,伸出手,把他的頭,輕輕的攬到了我的懷裏,以前,我受了媽媽責罵的時候,哥哥就是這樣溫柔的安慰我的。

飛揚,你是我在這個朝代唯一的親人。

他的呼吸漸漸平穩,他開始在我懷裏尋找一個最舒服的位置,然後,他睡得極為香甜,我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發,如果可以有一夜,讓他能被一個親人擁抱著,也是一種幸福吧,哪怕,明天我會死在他的劍下。

不知什麼時候起,我再度昏迷了。

早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躺在床上,身上的棉被蓋得好好的,是他在照顧我嗎?

他走近我,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我開始相信,你可能真的是我的姑姑。”

我對他伸出手去,欣喜的叫道:“飛揚。”

他背轉過身去:“你真的是我的姑姑嗎,你今年多大?”

“我今年十六歲,哥哥回家的那一天,正是我出生的時候,我想,哥哥是把我,當成他自己的孩子來疼愛吧,飛揚,是我奪走了你的父愛。”

他冷冷的說道:“我也快滿十六歲了,我叫蘇飛揚,我還有一個厲害的名字,江湖上人人都叫我天心絕殺,我殺人的時候絕不手軟,我必須練就比鋼鐵還要硬的心腸,將來,我才能親手殺死我的父親。”然後他回頭陰森森的笑了一下,補充道:“也是你的哥哥。”

看著我蒼白而心痛的臉色,他似乎很滿意剛才自己說得話,然後繼續問道:“你剛才說,他回家的時候,家?你們的家在哪裏?”

麵前有一碗煮得香濃的粥,我端起來喝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蘇飛揚冷笑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會說的,我已經有了更好的方法,會讓你說出那個人的下落。”

門外響起了幾聲馬嘶,他說道:“公主的人已經到了,到了她那裏,隻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我放下粥,隻是靜靜的望著他:“飛揚,你真的想讓我死嗎?”

他沒有接觸我的目光,眼光遊離在遠方,咬著牙說道:“我隻知道,在樂然公主的酷刑之下,沒有人可以活過當晚,你還是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