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樹上見到這一幕的飛天哥愣住了,那是阿九嗎?她竟然跟這樣一個山野村夫生了孩子,這樣殘忍的消息,要不要告訴那幾個苦苦尋覓她的癡人呢?
夜深了,我的眼皮卻跳個不停,我不時的放下手裏的針線,去揉揉眼睛,蕭明正在地上擦拭捕獸器,似是無意的望了我一眼,問道:“阿九,你今天哭過了?你回來的時候眼睛紅紅的。”
“恩,隻是風沙吹到眼睛裏了。”
“可打聽到了什麼消息,知道十八大門派為何進京嗎?”
我搖搖頭,也是不解的說道:“我不會武功,也看不出哪些人不對勁,在傳奇茶舍裏聽了一會子故事,卻也沒有人講那十八大門派的事情。”
他突然在地上緊張的站了起來:“阿九,你去過傳奇茶舍了?”
“恩,有什麼不對嗎?”
“你也許泄露了行蹤了?”他推開窗戶,警惕的向外觀望。
“蕭大哥,你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個阿九。”他關上窗戶,繼續說道:“你我原本素昧平生,可是你卻將天賜當成親生孩兒一樣疼愛,我就在想,你的心地如此善良,定是太子和平安客棧都在苦苦尋找的阿九。”
我低下頭,心想,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我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白天所發生的事情,突然感覺,我在這裏住的日子,可能就要結束了。
第二天一早,我破天荒的沒有穿那些皮毛做成的衣服,而是換上了我平時的一件月白色長裙,又帶著一方潔白的麵紗,將長發用絲帶束起,天賜還酣睡末醒,而我卻應該給他去擠奶了。
推開房門的時候,太陽照了進來,我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然後我發現這個小小的院落裏,竟然悄無聲息的進來了很多人。
飛揚已經長成了一個英俊冷酷的少年,他身上穿著紫紅色質地精良的朝服,額上的藍色發帶卻依然還在,一派氣勢逼人,看到我推門出來以後,眼中含著微微的埋怨,又有著深刻的思念。
隻是他卻什麼也沒有說,與那些淡藍色的待衛稍稍向後退了幾步,一個素白色長袍的男子走了過來,微風吹來,他的長發在輕輕飄搖,俊美的臉上有些蒼白,他的眼中還是一望無際的滄桑,此刻,卻含滿了悲喜交加的情緒。
我們互相望著,發呆了許久,我猛然意識到見到太子,我應該行禮,剛待跪倒之時,他飛奔過來,將我緊緊的擁在懷中,用得力氣很大,以至於我都要喘不過氣來。
“阿九,阿九。”他悲愴的叫著:“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的頭發白了,你的牙齒掉了,你的容貌不美了,你都是阿九,是我最心愛的女子,我隻求你不要再離開,不要讓我看不到你,哪怕明知道你心裏愛得不是我,隻要知道你平安,我才心安,我才有力氣活下去。”
我的雙臂緊緊的抱著他的腰身,眼淚流了一臉。我明顯的感覺我的心在動搖,那一顆深深愛著沈在宇的心在動搖,我被靜太子的癡情感動了,感動到我已經分不清那是感激,還是愛情。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時間久了,你會忘記我。”
他捧起的臉,望著我含淚的眼睛:“我不會忘,就算永遠也找不到你,我的心裏永遠都空著一塊,那裏麵隻住著你,隻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