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顫抖著手,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她不敢相信,他居然能在眨眼之間,便可出現在自己的身前。她也不敢相信,他居然為了自己,不顧自身安危。
白若辰奪下她手中的正則劍,插在了地上。傷口處帶來的疼痛,占據了他的知覺。可即便如此,他依舊麵不改色,仿佛無事發生一般。
“如果死能解決一切,那我寧願自刎於此。可現實告訴我,一個人的生死既無法改變過去,也改變不了現況,反倒會毀掉一切。你可曾想過,若今日你亡命於此,葉宗主會如何?你是他唯一的女兒,也是他全部的希望。即便平日裏,他因忙於仙門之事,沒有時間陪你,可他在你身上所付出的心血,一點也不比別人少。難道你忘了,是誰為了治愈你的先天之症,尋遍天下名醫?是誰為你遮風擋雨,不忍你受到一點兒的委屈?”白若辰訓誡道。
聽聞白逸之語,玉璃不禁流下了眼淚。她隻看到了事物的表麵,卻未想到葉辰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她。若非是葉辰,她怎會有今日之風采?
看著玉璃流淚的樣子,葉辰既感到欣慰,又感到哀傷。他忙於仙門之事,無非是想鞏固葉氏的地位,以便日後將葉氏交於她的手中。可他卻忽略了玉璃的感受,以至今日之險端。白若辰的話不僅點醒了玉璃,也點醒了他。
聽聞其落淚之聲,白若辰心裏也不好受,致歉道:“對不起,我言語過重,在這裏給你賠個不是。”
白若辰正準備鞠躬道歉,卻被玉璃扶住。她止住眼淚,說道:“一直生活在朱門繡戶之中的我,從未經曆過凡塵之苦,又怎會明白父親的苦心。若辰哥哥的今日之語,正是點醒了玉璃。也許,我真的很傻,傻到就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看不懂。”
“不,你並不傻,你隻是一時糊塗。如今的你既然明白了一切,便為時不晚。”白若辰指著佇立許久的葉辰,說道:“去吧!葉宗主真的很擔心你。”
玉璃回過頭,看著葉辰,心中有一種說不出口的感覺。
“對不起,父親。”突然她回過頭,看著白若辰,目光中流露著堅定。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她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把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匕鋒與她白皙的皮膚緊緊接觸,即便是白逸也無法在這麼近的距離內奪下她手中的匕首。
“玉璃你這是為何?”白若辰問道。
“沒什麼,隻是想問若辰哥哥幾個問題。”
“你想問便問,為何要拿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你這不是在威脅我嗎?”白若辰苦笑道。
“唯有如此,你方可真言以對。”
此刻,白若辰既是想哭又是想笑。他不知道玉璃今日為何會如此反常,仿佛換了個人似的。可現在讓白若辰擔心的不是這些,而是她手中的匕首。
白若辰怎麼也沒想到,她的身上居然還有一把匕首。方才,他奪下正則劍,已耗盡僅剩的一點神識之力。如今,他根本不可能奪下她手中的匕首。況且二人之間距離極近,她時刻提防著自己,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為今之計,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想問什麼,便問吧!”白若辰無奈道。
“人生在世,執念一人,在意一物,又有何錯?如果就連這些都無法得到,那活著又有什麼意義?”玉璃問道。
“不錯!人生在世,執念一人,在意一物。我生而為人,自然也有所執念。可我不會因無法得到而感到失落,甚至選擇自刎。正所謂,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是你的,終歸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就算得到了,也會立刻失去。”白若辰回道。
“若辰哥哥,你也有執念之人?”玉璃一臉不信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