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同清荷嘮了幾句家常,忽聽院中十九稟報道:“爺,蘇公公來了,是皇上宣爺入宮,有要事相商。”
過了片刻,方聽段相爺答道:“知道了。”
我少不免有些驚訝,這回府才一會兒功夫,皇上他老人家便著人進宮,動作可還真是迅速。回了長安城,段相爺恐怕又要成為往昔忙碌的段相爺了。
抹完了藥,清荷站在銅鏡前替我梳攏著頭發,房門敞著,不意段相爺拎著東西徑直進了來。他換了身衣裳,束起的頭發看著有些潮濕,顯然已是剛剛沐浴更衣完。他將手中的點心和花雕酒皆放置到桌上,道:“皇上宣我進宮,不知何時才回來,你若是無聊,便帶著這些吃食同清荷一起去梅花軒,和榮玉一起話。你臉上傷還未好全,記得少喝一點酒。”
我朝門外瞧了瞧,已經完全黑了,大雪還在下著,於是朝他道:“知道了,外麵冷,相爺還是披件大氅再去吧。”
段相爺笑了笑:“好。”
去梅花軒的路上,我撐著傘,清荷懷裏抱著吃食,有一搭沒一搭的同我聊著,不知怎的,突然道:“公子,我怎麼覺著你和相爺出去一趟回來,有點不一樣了。”
有麼?我有些愕然地想了想,大概是因為途中發生了不少事,比之前更熟悉了吧。於是不由笑問她道:“哪裏不一樣了?”
清荷歪頭瞧著我,想了想:“我不上來,但就是感覺有點不一樣了。”
那這丫頭八成是錯覺了,我將傘往中間挪了挪,攬了她肩膀道:“傻丫頭,想多了吧你。”
我倆笑嘻嘻地進了梅花軒,榮玉正坐在亭下撫琴,琴聲悠揚,來的路上在牆外先聽到了,所以此時也沒什麼意外。我舉著傘站在雪中朝他笑道:“雪中彈琴,侯爺果真好雅興。”
侯爺身著白袍,抬頭時,笑彎了眉眼:“得知你回來,便在這附庸風雅地等著了。”
這果真是我下第一好的朋友,我一回來便知我要來看他。我獻寶一樣地指了指清荷懷中的東西,道:“你看,我給你帶了吃的和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