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兮從口袋裏翻出卷了邊兒的幾毛錢，怯怯放到木桌子上。
村醫連忙把錢推回去：“你過得這麼不容易，我怎麼能要你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錢呢？況且你的診費，剛才傅哥兒已經幫你給了。”
說著，村醫瞥了表情冷漠麻木的傅霆一眼。
這個男人吧，不刺激他的時候，其實品行還算挺好的。
可惜沒有哪個姑娘會願意嫁給這種說不清什麼時候就發瘋的男人。
不管何時見到傅霆，他總是孤身一人。
今天陪著奈兮來，村醫倒是感到很意外。
“可是，我媽她……”奈兮抿唇。
“算了算了，等我收拾收拾就跟你出一趟診吧。”
看在眼前這孩子太過於懂事的份上，村醫也懶得再跟劉氏計較。
隻是心裏越發的對劉氏鄙夷了起來。
村醫給了奈兮一根拐杖。
奈兮撐著拐杖跟在村醫後麵，回頭望向始終站在原地不動的傅霆：“對不起，今天打擾你了。”
傅霆眼眸浮光掠動。
但也沒有跟上去。
隻靜靜注視他們二人離開。
……
奈兮和村醫一起回到了胡家。
劉氏癱在床鋪上被人照顧著，一看到奈兮的臉就伸手指著她，有氣無力的罵罵咧咧：“還曉得回來？死丫頭，讓你去找醫生，你就會去找野丨男人是吧……”
“別說了，你看人小姑娘腿都瘸了，還不是你這當媽的造得孽，出手那麼狠，真不是自己生的也不能那樣往死裏打啊。”
一直坐在旁邊的陳姨冷嘲熱諷道。
劉氏急忙喊冤：“我哪裏有打她？我那掃帚都還沒落下去，手就斷了！”
“嗨，平時你怎麼對她的，咱們做鄰居的心裏都有數，一天天的從早打罵到晚，半夜都不讓人安寧，虧得這孩子脾氣好，才能忍到現在。”
陳姨說著還打了個嗬欠。
有劉氏這樣的女人在，哪怕隻是住在附近，都難討個寧靜日子。
奈兮柔柔笑了笑：“還是先讓錢醫生給媽的手看看吧。”
村醫搖著頭上前。
一會兒後，他的神情就變得有些古怪。
“怎麼樣，我這手多久能好？”劉氏急急問道。
“你的手……咳，完全康複需要多久不好說，總之我盡力而為吧。”
村醫含糊說道。
他行醫大半輩子，從來沒見過這麼奇怪的斷骨。
像是被人用大刀直接從關節一刀斬斷的。
幹脆利索。
可是，皮和肉卻還相連著。
說不出的怪異。
或許……真是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給劉氏的報應吧。
村醫隻能這麼想了。
-
傍晚。
劉氏手骨頭斷了以後，自是更有底氣指使奈兮幹活。
在房間裏大聲吆喝。
雖然沒看見奈兮的身影，可她聞到了從廚房傳來的香氣。
哎喲，那可是真的香。
也不知道死丫頭是開竅了還是怎麼的，以前做的飯，從來沒有聞起來這麼香過。
劉氏饞得連手骨的疼痛都忘了。
奈兮的兩個便宜弟弟也嗷嗷叫喚，捂著肚子坐在長椅上充滿期待。
誰知。
那香氣從廚房裏飄出來，飄了一會兒後，就慢慢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