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慈自閉了。
她已經記不清,這是她第幾次在夜暝淵麵前摔得毫無形象了。
怎麼能每次都是四腳朝呢?
她不要麵子的嗎?
風慈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嗚咽一聲跑走了。
望著那落荒而逃的人兒,夜暝淵緩緩勾起了嘴角,如此這般看著她,便是他的大幸。
夜暝淵命人收拾好桌麵上的殘局,當他頂著一臉油印出現在長順麵前時,長順震驚到失語。
夜暝淵身為行軍之人,戰場上廝殺身上染血汙那是常有的事情,條件艱苦也有過形象落魄的時候。
但是,隻要不是連續廝殺幾幾夜,夜暝淵都會想盡辦法將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
現如今,他對風慈的容忍程度,都達到任她在臉上抹油了?!
長順凝著那走向寒潭的身影,陷入了沉默。
剛剛王爺和風姑娘的談話他都聽見了,他沒想到風慈居然還會想著以後離開王府。
要是風慈走了,王爺該如何?
以前的王爺對什麼都是淡淡的,做的事情也並非是他心中熱愛,而是他肩上扛起的責任需要他去這麼做。
按部就班,行屍走肉一樣的生活,仿若死水。
王府的熱鬧或許能因為人多,但王爺心裏的火,隻為她風慈一人而燃。
長順不遠不近地跟在夜暝淵身後凝眉苦思,想著要如何讓風慈死心塌地的留在王府。
留在他們王爺身邊。
洗漱後,夜暝淵習慣性的去了書房。
充滿書卷氣的房間,擺放著一張四方青檀木桌和太師椅,左手邊陳列著巨大的書架,書籍都整齊有序地排列著。
沉香嫋嫋,屋內寂靜無聲。
夜暝淵身形雅正地坐著,清冷的眉眼沉靜無波。
長順推門而進,站在桌前恭敬地行了禮,正聲道:“長一來信太子的人在南秦毫無所獲,除了查到風姑娘是從南秦人之外,其他一概不知。”
“太子等人已經在回京的路上,長一問他是一個不留,還是王爺您有其他定奪?”
夜暝淵輕淡的眸光落在竹簡上,想起丫頭剛才要離開的話,失神了……
長順等了許久沒有得到回應,微微抬眸看去,視線越過竹簡看到了自家王爺居然在神遊,嘴角微微抽了抽。
聽到風姑娘以後要離開,刺激受大了?
長順也隻敢在心裏猜測,想了片刻才壯起膽子喚了一聲,“王爺?”
“……”
長順:“……王爺?!”
夜暝淵一記冷眼掃來,長順噤聲了。
又等了片刻,長順才聽到夜暝淵那幽冷凜冽的聲音,“龍狄派出去的都是心腹,若都殺了定會傷他自尊,這倒成了本王的罪過了。”
這話是假憐憫,真譏諷。
若是被龍狄聽見,隻怕又得去禦前告狀了。
“留下一人,告訴長一將信中的南秦改成丹城再送到龍狄那。”
“屬下領命。”
“藥不凡到哪了?”
長順回:“已入京城,他讓屬下轉告王爺,他決不收徒……”
你打死他,他也不收。
這話長順沒敢,因為他覺得要是這句話了,今晚王爺就會去敲碎藥不凡那把老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