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見不知何時多了兩人,在薑慶接過酒之後,便一溜煙不見了人影,在危急到性命之時,銀錢似乎也不那麼重要了。
洛子嬰二人落座之後,高漸離望著薑慶的一身血色衣衫,問道:“慶公子這身裝扮,與你素日所行之事,是否相背也?”
薑慶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回道:“不過一身衣衫罷了,更何況這般顏色,浴血奮戰之時,誰能知曉,我所受的傷有幾何呀。”
話鋒一轉,複又問道:“你是否便是那音癡口中的高呀,你我二人,所行之事並無不同,不過是心境使然罷了。”
洛子嬰總覺得二人,雖是第一次見麵,卻將對方摸了個底朝。遂暫時閉口不言,暫時忽略方才薑慶問他二人來意的事。
果然薑慶亦並未再追問,止是與高漸離有一搭沒一搭的話,看似毫無邏輯,實則是,當真毫無邏輯,不過是薑慶醉酒的胡言。
止是瞧著一地的屍體,洛子嬰又覺得不盡然是,此人眼下迷蒙的雙眼,又確是醉酒無疑,他總覺得自已好像忽視什麼。不過眼下不是解疑的好時機,待有機會詢問一下高漸離罷。
薑慶喝掉最後一口酒,唚一聲腦袋栽倒在案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洛子嬰見狀抬起頭在脖子上無聲的比劃了一下,高漸離道:“若是不想與地上的人一樣下場,勸你最好不要輕易試探。”
地上之人十分安詳,好似睡著一般,前提不去看脖頸處,流出來的一灘灘血跡。
洛子嬰悚然一驚,連忙上前與高漸離一左一右的架起了薑慶,離去酒鋪,出門前高漸離伸手拿過洛子嬰的荷包,放在了櫃台上,三人逐漸消失在夜色之鄭
許久聽得無甚靜動的掌櫃,這才偷偷探出一顆頭來查看。見鋪中除了死人,再無他人,大鬆一氣,夜間的風透過破爛的窗欞傳來,掌櫃的頓時打了個哆嗦。
欲出門尋人來幫忙時,發現櫃台上的荷包,掌櫃打開一看,心中飛快算計,正好夠他修葺酒鋪,花錢請人收拾殘局,尚且有餘。
......
洛子嬰二人將薑慶帶至一處亂葬崗,自古以來被認為不吉的烏鴉,瞧見新鮮的活人來訪,尖叫著撲棱著翅膀走了。
高漸離不甚溫柔的拍打著薑慶的臉,道:“再不醒來,我當真讓你與他們同眠了。”
薑慶掙紮著打著嗬欠,鬆開二人扶著他的手,伸展了一個筋骨,道:“你二人快些罷,我實在困乏得緊。”
高漸離望向洛子嬰,後者憑著近在咫尺的臉,且有月光從旁輔助,看清了其人臉上的神色。出於對高漸離的信任,遂一股腦的將計劃一五一十的與薑慶了。絲毫沒有瞧見高漸離少見的露出了懊惱的神色。
薑慶不需二人扶持,在亂葬崗中搖搖晃晃,避開了所有的屍骨,總算將正臉對著洛子嬰二人之後,道:“此事委實有趣也,薑慶願意接下。”
得薑慶同意之後,三顆腦袋湊在亂葬崗上方,嘀嘀咕咕好一陣......
而後三人分道,洛子嬰恍然大悟,他好像壓根兒沒記住薑慶的模樣,隻記得一身紅色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