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道:“秦王的意思呢?難道這些年來,全是由王後一人說了算,她的說難道你從未懷疑過?難怪傳位於世子,抵不得自己大權在握?”
明麵是在問話,實則是至此時仍不忘挑撥二人。
“果真是個小人也。”秦昭世感歎道。
兆高臉色一紅,道:“秦王休要辱人。”
“本王哪一句辱你了?”秦昭世反問道。
那句小人在兆高喉頭繞了幾匝,始終說不出口,隻道:“秦王難道如今已是老得,連自己方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不記得了?”
被人如此說道,秦昭世也不惱,這些年人六國諸人,出口的還有更加惡毒的語言,但凡是能想到的,都被六國諸人用在其身上,也不見其眉頭皺一下。
如今不過是說上兩句不痛不癢的話罷了。
見對方無甚反應,兆高又道:“這麼多年了,秦王可曾對當初聽信王後之言,將我逐出秦國,有一絲的悔意?”
“自是有的。”秦昭世如是答道。
聞聽此言,兆高竟有幾分喜意,又聽秦昭世接著說道:“本王有悔,應當在一開始之時,便除了你,永絕後患,而非是聽王後之意,留你一命,竟養出此等禍患來。”
兆高的臉色驟然陰沉,似那等狂風暴雨來臨的前夕,隨時會召來一個巨浪,將身下的竹筏打翻了去。
艙內的秦昭世絲毫不覺,接著說道:“當初王後見你第一眼,便將你逐出秦國,事後便告知了本王理由,你可想知曉?”
蹉跎了一生的因由,兆高如何不想知曉。
是以,並未等到兆高回話,秦昭世又自顧說了下去,“王後事後與本王說道,你在將來於秦國或許是個變數,於我秦國的未來息息相關。
本王當時便意在殺了你,以絕後患,是王後求了一回情,理由有二。
其一,彼時的昭世,年少氣也盛,王後憂心本王成為那等嗜殺之人;
其二,便是因王後見你之時,心有不安,暗下卜了一卦,得此驚天之秘,卻因事還未生發,便傷你性命,此舉有傷天和,亦有違天意也。”
兆高此時臉色變得極為難堪,這麼多年堅持的緣由,竟與事實差了許多,甚至可說掉轉了個個兒,這教他如何能接受。
是以,兆高說道:“此事皆因王後而起,即便算在她的頭上,那又如何?”
“不如何,這也是你至今一事無成的理由罷了。”洛惜賢輕描淡寫的插了一句。
兆高出離的憤怒了,右手已經伸向了腰間,那裏有一個劍柄,此乃他兆高四下尋訪,方才鑄好的一柄軟劍,也不知那大師用了甚材質,竟十分的鋒利。
隻是當時那位大師,授予此劍之際,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劍分兩刃,傷己亦傷人也。”不過漸漸走遠的兆高,聽得不甚分明。
似是看穿了兆高的意圖,洛惜賢及時出言,道:“若你現在輕舉妄動,便永遠不會明白你失敗在哪裏了。”
兆高的右手不動聲色的縮了回去,好似方才的事並未發現過一般。
“我自認做事無甚紕漏,不知是何是漏了馬腳?”兆高確實不明白自己失敗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