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府裏半年沒傳什麼消息出來,蕭衍的舊部都被打散。
除了岐陽王當年的威名在民間流傳,蕭衍的名字,在京城裏都是禁忌。
所有人都在等這個人死去,猛虎一日不死,臥榻都不能酣眠。
可惜,誰能想到,一個鎮國公府的鄉下嫡女,竟然真的給蕭衍衝了喜,一夕之間,蕭衍人醒了,還能聯絡舊部,直接把皇城的布防又拿下來了?
現在皇城裏住的人,都是提心吊膽,生怕蕭衍算後賬。
該鎮國公府倒黴,惹了蕭衍黴頭。
長公主心裏罵娘。
她讓蕭玉邀請蘇挽賞花,是想打聽打聽風頭,誰想到竟然把蕭衍這煞星一起請來了?
*
遠遠的馬車過來。
下車的先是蕭衍,那一身玄袍,帶著濃烈的肅殺,就像是一柄染血的長劍。
陰鷙濃烈的眼神向長公主府門前一掃,長公主在前,頂著蕭衍的眼神,臉色一白,腿先軟得差點摔了,笑更是勉強著,僵在臉上。
祖宗咧,是誰招惹了這煞星?
她向前迎。
卻見玄色朝服的蕭衍轉了身,向馬車裏接。
那一抹鵝黃就從馬車裏明媚的探出來,露出一張清麗的女子臉龐。
凝脂般的膚色白,仿佛是地間的一抹柔光,那杏兒眸明亮澄澈,黑白分明,長睫濃密纖巧,蝶翼一般,輕輕一顫微笑,仿佛就要把饒心都攏了去。
先是蕭衍一身煞氣,又是蘇挽。
長公主腦子有些打結,一片空白的,想不起這是誰家貴女,怎麼和蕭衍同乘。
馬車上,蘇挽看蕭衍這樣,好像又想把她抱下去。
“王爺,我還是等明月……”
蘇挽努力想保持自己貴女的儀態。
“哪那麼多話!”蕭衍冷冷的道。
蘇挽隻覺得身上一輕,騰空而起,再站穩已經是被蕭衍當眾抱著,站在霖上。
先前還是冷戰,出了馬車,蕭衍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蘇挽看看他,蕭衍臉色很臭,陰鷙凝在他眼裏,隨時要殺人。
蕭衍這樣子,就像是個隨時暴走的人行殺器。
長公主看著蘇挽,終於回神來,想起了蘇挽是蘇挽,也是曾經蕭玉詩社裏,被眾女嗤笑奚落是莊子養大的村姑……
她,她臉上的胎記呢?
長公主盯著蘇挽看了兩眼,就被蕭衍帶著殺意的眼神,冷冷的看來,陰鷙冷酷。
臉色立馬白了。
“王……王妃,裏麵請?”眾人麵前,長公主顫抖著腿,勉強笑著,上前道。
“長公主安好。”蘇挽從蕭衍懷裏出來,盈盈的對長公主行禮。
她這笑容,儀態都是絲毫不差的,就像是專門被宮裏的教養嬤嬤教導過。
長公主還記得,先前那低著臉、臉上大片紅色胎記,醜陋如羅刹般躲在蘇瑤兒背後的女子。
忍不住多看了蘇挽的臉,雪膚無瑕,如白瓷般細膩,近距離的看還是看不到一點毛孔。
“還不走?”蕭衍又不耐煩了,上眼瞼壓低,漆黑的眸底陰鷙更重,陰沉的看向長公主身後那道鵝黃色的身影,就濃重如同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