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裏,花惜伏在地上,紅唇的唇角帶著血痕,背脊上肩胛骨高高的攏起,宛如折翼的蝴蝶,人卻一動不動,看上去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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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門嚴鎖,有任何異動就點燃信號。”雲曄神色毫無波瀾,他以神念發動了宗門傳音。
他的聲音清晰的出現在每個煉器宗弟子的耳鄭
先是蓬萊島,而後是百年秘境發生動亂,雲曄身為煉器宗的宗主還有很多的事要處理。
他看了看花惜,忽地身影消失在議事廳,而一起消失的也還有蘇挽。
議事廳裏立馬空蕩蕩的,隻剩下了花惜和花羽翼。
趴在地上的花惜顫了顫,她深吸口氣,如玉的手掌壓著地麵,緩緩地撐起了身。
雪白的頸垂著,鬢發淩亂,狼狽的血痕留在嘴角,花惜是麵無表情的。
就這樣被雲曄丟下,花惜覺得自己狼狽極了,就像是一隻被遺棄的狗。
或者她連狗都不是。
被雲曄疼愛的雞雛,尚且可以跟他同進同出。
她做他的弟子,對他來,卻是多餘的,不需要關心的,隻是他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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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剛才那左焓離間的話,如同刺一樣的紮進了花惜的心裏。
那拉鋸戰,以他的身體為戰場,最後還是左焓收了手。
如果不是左焓收手,為了消滅這個魔族,師尊是不是一點都不顧忌她的死活?
“師妹你不要多想,師尊隻是有太多事情要忙。”花羽翼歎了口氣。
他看著奄奄一息花惜,快步過去,掌心放出靈氣,想來治愈她。
可是花惜推開了花羽翼的手。
“我知道。”她絕美的臉上又恢複了清冷的模樣,拒人千裏之外。
她知道,她輸了,輸的很徹底。
師尊,對蘇挽是不一樣的。
從來師尊最疼愛的就是蘇挽,而蘇挽看師尊的眼神也是不對。
是的,如果花惜是男人,也會喜歡蘇挽這一款。
清澈溫暖純白,仿佛隻要自己輕輕動筆,就能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越堅強越厲害從來就越沒人愛。
從前世到現在,花惜見慣了人世,那顆心早已經千瘡百孔了。
就是穿越,讓她漸漸的放下那些,開始學著相信別人,也開始學著做一個普通人,有血有肉……
可是左焓得對。
雲曄待她,根本沒有那種意思。
他永遠就像是上的太陽,均勻的照射下陽光來,溫暖世界萬物。
陽光隻是順便落在她的身上。
隻是她卻以為,他隻是她一個的。
不是,從來不是。
再從前,花惜想著,這樣的太陽哪怕一直溫暖萬物,她也能假裝是自己擁有的。
可是,太陽有了歸屬,懷抱裏有了人。
花惜啊花惜,你個傻子,還期望著什麼?
心裏翻覆苦澀,花惜和花羽翼分開,木呆呆的下山,又避開了所有人,走到了後山一處隱蔽之所。
一個身穿深紫袍服的男人桃花眸瀲灩的看她。
他躺在草地上,撐著頭,姿勢嫵媚裏帶著一股灑脫。
“死心了?”
花惜木然的點頭。
“那就跟我走吧。”左焓身形一閃,來到了花惜身前,溫柔歡喜的牽住了花惜的手,把那手背放在自己唇邊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