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無痕睜開眼睛，瞥了瞥坐在軟榻上，滿臉擔憂的夜魚，再睨一眼桌上的書，嘴角噙笑，什麼也沒又閉上了眼睛。
“唉，馬上就到城門了，你這人是不是太自信了？”
夜魚急得坐到他身邊，扯著他手臂問。
“你這手如柔荑，該不會是女的吧？”
千無痕盯著她的手揚起笑，湊到她耳邊輕語，夜魚臉瞬間染上紅暈，鬆開他，坐回軟榻另一邊。
不行，她不能再跟他冒險，前麵有兵，後麵有鐵家軍，任他用毒本事再高，也招架不住。
夜魚背起背包，手執逐月劍，掀開前簾就要往下跳。
千無痕捏住她後衣領，拎雞似的把她丟到軟榻上，聲音哀怨：“怎麼，你要背叛師門，棄我而去？”
“你要送死，總不能拉上我墊背吧？”夜魚著又想鑽出去。
“你按著自己的脈門，深吸一口氣，感覺一下疼的滋味。”
千無痕從桌上拿起一塊糕點，悠然吃了起來。
這腹黑的貨，該不是給她下毒了吧？夜魚嚐試了一下，吸氣時真的感覺心髒處抽絲般地疼。
“千無痕，你居然給我下毒？趕緊把解藥給我！”
刷地把劍拔出，夜魚直指他的咽喉。
“你這是要欺師滅祖？”
千無痕蹙眉，用指尖將劍移了移。
“啊呸！就你這坑饒品行，醫隱派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才不要跟你們同流合汙。”
夜魚又將劍橫在他脖頸處。
“馬上到城門了，你確定還要執劍對我？”
千無痕從身邊木匣處取出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膜，敷貼在自己臉上。好神奇，他居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雖沒他之前的樣子好看，卻也是眉清目朗，好生俊逸。
夜魚迅速收回劍，坐到他身邊，很狗腿地給他鬆肩按摩：“我們都是醫隱派弟子，份屬同門，你也送我一張唄？”
“你不是醫隱派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願同流合汙的嗎？師門規定易容人皮不可外借。”
千無痕側臉看著她，很是為難的樣子。
“那詆毀師門的話是誰的？我魚夜跟她勢不兩立！千無痕，我可是醫隱派第九代弟子，是自己人。”
夜魚很聰明地把自己的名字倒了過來，更加狗腿地幫他鬆骨按摩。
“千無痕？直呼師父名諱，大不敬也。”
馬車的速度開始緩慢下來，千無痕目光倏地淩厲起來。
“師父？你是第幾代弟子？”
夜魚感覺自己又掉進他的坑裏了。
“第八代，《毒術》是我傳給你的，我自然是你的師父。”
千無痕不再難為她，打開木匣，準備給她易容進城。
“給我來張好看的，最好是俊逸非凡，美女一看就犯花癡流口水那種。”
千無痕眼裏閃過邪魅的光，嘴角上揚，從匣子裏取出一張麵皮，親自給她敷貼。
“怎麼樣，是不是一看我就有那種，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感覺？”
夜魚興奮地摸摸自己的新臉，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千無痕隱下笑意，點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