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霖今心情極其不爽,趙吉安一早就來報,太後娘娘已經擇了蘇尚書令家的嫡女蘇慕雲做側妃。這身份地位,哪裏是側妃,就是等著他行冠禮後直接升做正妃。
楚霖雖然知道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但他心裏就是有那麼一點點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被擺布,被愚弄。或許,還有那麼一點點期待,比如那雙澄淨明亮的大眼睛。
楚霖高臥在一棵百年大鬆樹的枝椏上,綿密的鬆針遮蔽著他一身白袍半肩銀甲,他微閉著眼,聽鬆濤陣陣。
遠遠的有一群人跑過來,穿著一樣的製式衣服,都是巡京營拉出來訓練的軍士。
“媽的,我跑不動了。”一個麵帶桃花身形瘦削的青年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得怕不是要把肺掏出來了。
“我不是你,宋少淮,你少去點怡香院,當心把身體掏空了。”一個劍眉星目的健美少年原地跑動著。
“你懂個屁啊,袁瑾年,你爹把你管傻了吧,你怕還是個雛呢。”宋少淮猥瑣地笑道。
“看你嘴臭的,討打……”袁瑾年氣得要揮拳頭,被旁邊一個鐵塔似的少年拉住了。
“我想我奶了,我都5沒吃她做的肉包子了。”鐵塔少年將身體往棵樹上一靠,樹葉被震蕩得撲簌簌直落。
“瞧你那點出息,鐵黎,等回京,我請你到醉仙樓吃最好的蟹黃湯包,保證你啊,打十個嘴巴子都不丟。”宋少淮嘴雖欠,卻是豪爽的人。
“真的?”鐵黎瞪大了眼睛,蟹黃湯包可是要十文錢一個呢。
“騙你是狗。蘇默,你做個證。”宋少淮嘴裏嚼著草棒,指著另一個清俊青年。
“趕快跑完這10圈吧,趙吉安可不講人情。”比他們年長幾歲的蘇默。
“嘁!怕個吊,老子跑不動了,他能咋的?
把老子拉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跑山玩呢?腿上還要綁十斤鐵片,折騰誰呢。扛燕王的牌子,了不起他了。
再燕王,不就仗著是皇帝的親弟弟,太後最的兒子嘛。他也不回自己封地去,硬賴在京城,架子還大,凡人請不動。你,你,你,你們誰和他玩過呀,眼梢子都不帶看人的。
誰不知道咱巡京營是個擺設啊,皇宮裏有金吾衛執守,出城十裏有十萬虎威軍護衛,整個江陵城固若金湯,我們算個屁啊。”宋少淮一口吐掉了嘴裏的草棒棒。
“是個屁,也要放個響的。”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白袍銀甲的楚霖從樹端翩躚而下。
“殿下。”蘇默、袁瑾年慌忙抱拳行禮。
“殿下。”鐵黎身高體大,動作慢了半拍。
“殿下。”宋少淮心不甘情不願地站起來,潦草行禮。
“看來,你們很不服氣。”楚霖負手而立,半肩銀甲,泛著清冷的光。
“不敢不敢,隻是燕王殿下躲在樹上偷聽算怎麼回事?”宋少淮不屑。
“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行得端坐得正,怕什麼偷聽!本王早已在此,倒是你們偷懶懈怠,察覺不出我的氣息,這該如何處置?”楚霖語意威嚴。
“要罰就罰我一人,與他們無關,是我跑不動,拖累他們。”宋少淮倒是講義氣。
“你少兩句。”蘇默拉拉宋少淮的衣袖,低聲。
宋少淮張張嘴,沒發出聲,到底是把那張招禍惹災的嘴閉上了。
“本王知道,你們嘴上不,心裏還是不服氣。這樣吧,你們若贏了我,立刻拔營回京,再不提訓練的事。若不能,你們就在此老老實實地練,如何?”楚霖挑了下劍眉,下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