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宗之所以能保持數百年神秘,與他們鮮少與人正麵接觸有關。慕容熙出門遊曆前,他老爹耳提麵命三件事,頭一件就是不許過多暴露身份。
“阿梅,你那堂妹手骨碎了,沒有三兩個月是好不了的,錦繡坊可以消停些日子,隻是你眼下還有件頂頂要緊救人的事吧。”慕容熙附在杜梅耳邊,心中篤定地輕聲。
“你是怎麼知道的?”杜梅見他起杜杏是她堂妹倒不甚驚訝,但提到牛二和黑蛟龍,她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
“我怎麼知道不打緊,你若想救他們,明日巳時五刻等我來接你吃飯!”慕容熙腰間的流蘇被破風激蕩地飛揚起來。奔跑的腳步聲,已經從暗沉沉地巷子裏傳來,整齊劃一。
“你到底是誰?”杜梅狐疑地著他,這人美得不像話,功夫也好得不得了,若是朋友倒好,倘是敵人,那一定是死敵。
“你想知道答案,就記得明日巳時五刻,在落梅軒等我!”慕容熙不等來人現身,身形一旋,徑直躍上了對麵屋脊,很快融進了漫漫夜色中。
“噯……”杜梅揚聲,還沒來得及問,眨眼間就不見了他的人影,就如同他來時一般突然。
“杜姑娘,你沒事吧?”在杜梅發愣的時候,五個黑衣勁裝的男子出現在她麵前,一起抱拳行禮。
“我沒事,你們是?”杜梅感受到他們淩厲的氣場,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杜姑娘,我是石頭,他們是落梅軒的護衛,葉掌櫃讓我們接你回去。”開口話的是昨日趕馬車的健壯青年。
“哦。”杜梅終於見到一個熟人,心裏安定下來。
“姑娘請吧。”一個年長的男子聲音渾厚地接口。看樣子,他是領頭的,剛才對慕容熙話的,大概也是此人。
“隻這裏……”杜梅指了指地上。地上狼藉一片,腳印混亂。被割喉的男人仰麵躺著,滲到地上的血跡開始幹涸,引得蒼蠅嗡嗡地飛來。
“姑娘隻管放心回去,我們自會善後。”年長的男人拱手行禮。
“那好。”既然如此,杜梅也不拖遝,抬腳便走。
年長的男子留下兩個人細細消除現場的痕跡,其他三人成護衛狀,陪著杜梅回到落梅軒。
落梅軒大堂裏的燈已經滅了,隻留著夜明珠散發無盡的光芒。年長的剛叩了三聲門,門就從裏麵嘩啦一下打開了。
“杜梅,你到哪裏去了?!”一眼看見杜梅,葉丹忙不迭連名帶姓地叫,語氣裏全是擔心和焦慮。
“對不起,是我莽撞了。”杜梅屈膝行禮。
“你還知道啊!如今沒事就好,快進來吧。”葉丹見她無恙回轉,心裏的怒火不禁下去大半,側身讓他們進來。
剛在唱賣會現場,葉丹被人群圍著裏三層外三層,他看著杜梅提著裙子追著杜杏出去了,可他脫不開身,又不好大聲呼喊,隻得眼睜睜看著她消失在大門外。
他原以為石頭會在暗處寸步不離地跟著,卻沒料到,隻那一會兒,石頭去了趟茅房,他以為把杜梅留在大堂裏,不會出
什麼事。當他回來,不見了杜梅,他抬頭看見高台上葉丹望向他的絕望眼神,心中一驚,料定出了大事!
落梅軒的護衛都是燕王府的侍衛調派的,為了隱藏身份,他們極少出現在客人麵前。石頭自然與他們熟悉,他也不等葉青的吩咐,直接找到護衛長趙狄。
趙狄留下三人守護落梅軒,他帶著另三個人和石頭一起出門,剛好看見一個人在門前探頭探腦,他們立時捉住了他。一頓拳打腳踢後,這人扛不住打,隻得承認是杜杏的車夫,並把杜杏想在哪裏害人的地址也和盤托出。
因在京城重地,五人不敢恣意施展輕功,害怕驚動巡京營巡視的兵士。隻得腳下加速飛奔而來,剛好遇見慕容熙要帶走杜梅。若再來遲一會兒,那就可真是上入地無處查找了。
暗夜裏看不分明,杜梅回到落梅軒,才發現鞋底和裙邊都沾了血跡,身上一陣惡寒。剛才情形危急,杜梅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裳全因緊張汗透了,此時走了一路回來,濕答答黏~膩的粘在身上十分難受。
葉丹見她雖平安回來,卻是狼狽不堪,怕她受了驚嚇,忙喚偷紅柳綠打了熱水給她沐浴更衣,又點了安神香。
在這空隙裏,葉丹聽了趙狄和石頭了當時的情形,他眉頭深鎖,錦繡坊如此明目張膽,實在可惡,可這慕容公子又是何方高人,他救杜梅又為了什麼?
杜梅洗了澡,神清氣爽地出來見葉丹,她若講不清今的事,怕是要害他擔心一晚上不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