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五十石稻穀(1 / 2)

可不是,那日喬遷宴請之後,杜梅就病倒了,禮物什麼的都沒來得及分揀。

“若還有其他吃食,分送些給大丫和春花姐妹嚐嚐。其他的,你們看著歸整歸整,交給娘保管。”杜梅看著三個妹妹,眉宇舒展交代道。

“我們曉得的。”杜櫻應下。

“鍾毓舅舅送你的那些醫書,我昨幫你放在桌上了。”杜桃接著。

“好呀。對了,我那個抽屜裏有個荷包,你拿來我瞧瞧。”杜梅突然想起來,指指抽屜。

那日太匆忙了,鳳仙給了她一個荷包,她塞在抽屜裏,一時忙,忘記拆開來看。杜桃找出荷包,遞給她,杜梅解了繩扣,伸手一摸,當真摸出一張銀票。

“五百兩!”一看麵額,杜梅頓時有點蒙,這可是一大筆錢啊。早知道鳳仙出手這麼闊綽,她定是不能隨便收的。

杜梅將銀票重新裝入荷包,壓在枕頭下,收都收了,總不好退回去,隻好以後慢慢還這個人情了。

到了晌午,杜梅精神又好些,能吃些薄粥了,鍾毓再次來診治,見病情大有起色,又施了回針。

“鍾毓舅舅,我以後要和你學針灸。”杜梅半睜著水眸,軟軟地。

“好啊,等你好了,我都教你。”鍾毓溫和地,平日裏的杜梅總是風風火火的,來去如風。很少像現在這樣,柔弱的像隻貓崽,看著讓人心疼。

“梅子怎麼樣?”許氏略睡了會兒,心裏惦記杜梅,睡不踏實,索性起來了。見鍾毓來了,悄聲問。

“她這次寒症還是春上那次帶的,現雖把勢頭壓著,但還需慢慢調理,如若不然,下次再遇風寒,還得發作。”鍾毓在堂屋收拾東西,沉聲。

“這丫頭是個有主意的,隻仗著年輕,不知道怕。”許氏搓搓手,一臉無奈地道。

“我開些溫補的方子,借這次機會,一定困著她,讓她好好養養。”鍾毓心裏自是知道杜梅的性子,他拿她也是毫無辦法。

“噯,太勞煩您了,鍾大夫。”許氏十分客氣地。

“梅子認了我做舅舅,若你不嫌棄,我理該叫你聲姐姐。”鍾毓心裏直打鼓,姐能認他做弟弟麼。

“都是梅子命好,要不然,我們這種人家怎麼高攀得上您。”聽了他的話,許氏有點驚訝。

“姐姐不要和我這般客氣,你隻管叫我鍾毓就好。”鍾毓心一橫,直接叫開了。他叫得十分熟稔,仿佛生來就該這般叫她。

“啊…啊…鍾……鍾毓。”許氏瞪著眼睛,瞬時結巴了。

“姐姐。”鍾毓笑,這笑一掃十多年心頭的陰霾,他,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鍾毓從馬車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藥,親自煎熬了,守著爐子,聞著藥香,恍惚間,仿佛可以這樣過上十年八年,也不厭倦。

晚飯,鍾毓是在杜梅家裏吃的,坐在新廚房裏,三個女孩子嘰嘰喳喳圍著鍾毓問長問短,他第一次覺得,這種煙火嘈雜才是平凡的幸福。

許氏在屋裏陪著杜梅,她的熱剛退,身子虛,總是夢夢醒醒,夢裏全是些支離破碎的東西,像是打碎的碗盤,再不能拚湊出一個完整的來。

過了一夜,三房

傳出一個消息,昨兒的玩笑居然成真了。時隔十多年,謝氏又懷上了,而且已經三個月了。鄉人們嘖嘖稱奇,自然少不得打趣謝氏和三金。

三金給予這個即將到來的孩子莫大的關懷,他已經開始為孩子想名字了。謝氏在家裏,什麼都不用幹,隻專心養胎,也正因為如此,謝氏每日都生活在良心的譴責和不安中。

馬榮自是認定謝氏懷的是他的孩子,每日精心伺候,任勞任怨,哪怕是杜傑無理刁難,他也一笑置之,概不理會。

要這家裏最不希望這個孩子降生的就是杜傑了,他恨這個孩子,覺得是莫大的羞恥和侮辱。隻要想到這孩子將來要叫他哥哥,他就火大地恨不能殺了馬榮。

杜梅將養了三日,已然大好。每當她想出門的時候,許氏總是虎著臉阻止。杜梅沒轍,隻得找處涼爽的地方研讀醫書。所幸,大丫和春花姐妹知道她病了,常來探望她。

這日辰時剛過,一輛兩匹高頭大馬拉的馬車進了杜家溝。尋常馬車上都是坐人的轎廂,可這輛馬車卻拉著碼得整整齊齊,滿滿當當的大麻袋。

鄉人們爭相出來圍觀,趕車的是個陌生的壯漢,葉青歪歪斜斜地坐在麻袋上,一路押運。

馬車停在杜梅院子外,葉青跳了下來,拍拍身上的塵土,杜梅早已聞聲開了院門,將他迎了進去。

壯漢長得蜂腰猿背,麵沉似海,氣場過於生人勿近,故而鄉人們隻敢遠遠地看著,不敢上前查看運來的都是些什麼。

和杜梅打了招呼,葉青無聲地揮揮手,隻見壯漢毫不費力地扛起百十斤的麻袋,步履矯健地進了院子,一會兒工夫,就統統搬好了。杜梅家新修的院牆有一人多高,院門關上了,什麼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