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外麵,或許在門房裏避風……也不一定。”如意強作鎮靜。她本隻想趁機折辱杜梅,卻沒想到她會選擇倔強地離開。
“你……”楚霖深吸了一口氣,捏緊的拳頭,又鬆開,“如意,你明兒回燕地去吧!這裏留你不得了!”
“不,爺,我求你,別趕我走……”如意一聽這話,不啻焦雷炸耳,伏地磕頭哭求。
“你們姐弟兩個自和我一起長大,雖不是同胞,卻勝似兄弟姊妹,如今我一輩子隻遇到這麼一個心愛之人,你怎能忍心如此苛待她!”楚霖轉身負手而立,看也不看地上哭花了臉的女人。
“我統共隻和她了兩三句話,她使性兒跑了,怎麼能怪我!”如意仗著他們少的情誼,抽抽噎噎分辨。
“因著蘇慕雲,我已然讓她傷心,今日她是有事而來,存了低頭求人的心思,你不為我善待她,反讓她吃了閉門羹的侮辱,她雖是鄉野姑娘,心性卻是極高遠驕傲的,根本不是拈酸吃醋家子氣的人。
你身為燕王府的管家,全然不顧念我,竟然任性逼走了她,我哪裏還能留你!”楚霖雙目赤紅如血,心尖更是顫抖不已,他真的害怕了,害怕杜梅此次鐵了心,再也不會回頭了。
“這是怎麼了?”趙吉安和石頭進來,隻見滿地狼藉,如意更是跪在碎瓷上哭泣,他倆不禁驚詫地問。
“今日當值的門子是誰?立刻拉出去杖三十,趕出燕王府,若是家生子,父母兄弟姊妹全都攆出去!”楚霖氣極,大聲衝著趙吉安吼。
他平日裏待下人十分寬容體恤,今兒卻為此丟了杜梅,這讓他失控到暴跳如雷,竟然親自懲戒下人。
“這到底……”趙吉安偷瞄如意。如意隻顧哭泣,沒給他半點回應。
趙吉安暗想,他這個姐姐向來都是極聰明的人,可偏將一顆癡心錯係,主子一直是清冷決絕的性子,他的深情和愛意全都給了杜梅,旁人半分也不可能得到!哪怕是太後賜婚的蘇府嫡女,也隻能暗自神傷,更何況她這個奴婢!
“你是不是也想和你姐姐一樣,明滾回燕地!”楚霖見趙吉安似要為如意求情,惱怒地。
“屬下不敢,屬下這就去辦!”趙吉安轉身出去了。
不一會兒,大概是趙吉安吩咐的,書房裏進來幾個婆子,將癱在地上啼哭不止的如意架走了,又膽戰心驚地打掃了地上的碎瓷,重新泡了茶來。
“孺人不在府裏?!”石頭雖不善言語,但一看這情形就知出了大事,在這清冷的春夜裏,他一時驚得額上冷汗涔涔。
“你的三十軍棍,先記著!”楚霖冷哼,“你速去落梅軒,不要驚動旁人,隻問葉丹,杜梅回去沒有。”
“屬下領命。”石頭行禮退下。
不大一會兒,趙吉安處理了門子,回來在書房外候著。
“,梅兒來找我,所為何事?”楚霖看了眼門口的影子,冷聲問。
“據石頭,今年林家長工之子參加縣試,不知怎的被查出夾帶抄,沈章華為此替他辯駁了幾句,結果被同為監考官的莊知州誣陷為科舉作弊,被下了縣衙大牢。”趙吉安聞聲轉身進來,將事情經過簡
單了。
“沈章華向來清廉,他雖對杜梅……十分照顧,可若他作弊,我倒是不信的。”楚霖本想沈章華十分愛慕杜梅,可臨了,還是改了口,他私心裏不想承認別人對杜梅的喜歡。
“莊棟一直與蜀王走得近,這次又不知鬧什麼幺蛾子,竟然要陷害沈章華,這才連累了林家孩子。”趙吉安壓低聲音。
“王爺!”石頭像陣風似的跑了進來,顧不得規矩,撲通一聲跪下,“孺人……孺人,她不在落梅軒!”
“什麼!”楚霖拍案而起,“你可問清楚了?”
“問清楚了,孺人確實不在落梅軒!葉丹本欲來,被我勸住了,他那邊一有消息,便會立刻來告訴王爺。”石頭垂頭著,眼眶紅紅的。
他怨自個實在太大意了,早知應該看著她進府裏才是,可下沒有後悔藥吃,事已至此,隻有趕快找到杜梅,不然,回到杜家溝,他沒法跟杜梅的母親弟妹交代。
“將暗衛撒出去找!所有的客棧旅店,掘地三尺也要將杜梅找出來!”楚霖握著拳頭,微微顫抖。
杜梅不在落梅軒,他能想到的原因,不外乎兩種,一種是她有意避開不見,沒回去,另一種就是被人強擄了,回不去!
“再去問巡街的兵士,有沒有在街上遇見過。”楚霖鋪開紙,刷刷幾筆就勾勒了杜梅的模樣,一連畫了七八張,方才停筆。
“是!”石頭心急如焚,得了命令,飛跑著去了。
“今日,慕容熙在做什麼?”楚霖看著窗外,突然開口道。
以慕容家宛如蛛網的情報網,他若是想知道杜梅的行蹤,那簡直是易如反掌。他一直喜歡杜梅,不會對她的事袖手旁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