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叔,瞧你這話的,以後酒樓裏的碗碟食盒都得麻煩你呢。”杜梅從荷包裏摸出一把銅錢,足有一二十個,她數也沒數,直接塞到老頭兒的手上。
“這……這讓我什麼是好!”老仆捧著錢,一下子傻了眼。
今兒杜梅在他主子跟前半句怨言都沒,這會兒還給了他賞錢,他心裏著實過意不去。
“氣怪熱的,大叔留著買涼茶喝。”杜梅笑著走了。
杜梅和林崢回到酒樓,眾人都圍了上來,林岱關切地問:“你們怎麼去了這麼久,是不是不順?”
杜梅簡略地將事情了一遍,當聽到杜梅送外賣,竟攬了一桌酒席,還預收了一百兩銀子,大家一下子高興起來,又都有了幹勁。
晚間,又有兩家訂了外賣,宋尚書府上居然訂了一整桌鴨肴,這自然少不得是宋少淮的幫忙了。
有了這個由頭,杜梅決定親自去一趟,鳳仙出來不便,她們好些時候沒見了,她的孩也該長大了些,不知在那府裏過得如何。
一整桌席麵,各式菜肴足裝了五個大食盒,林崢趕著馬車將杜梅送了去,那府裏早有婆子仆從出來,幫著將食盒拿了進去。
鳳仙早得了消息,卻不便出來,隻得在自個屋裏焦急地等,時不時派蓮來看看,她篤定杜梅一定會親自來的。
蓮看著杜梅隨著婆子進了餐廳,趕忙跑去告訴鳳仙。
“梅子。”鳳仙趕來時,幫忙的婆子已經都不在了,隻有杜梅一人在忙著擺菜。
“姐姐,你可好?”杜梅甫一見她,又驚又喜。
麵前的鳳仙穿著一件湖綠色流彩飛花紗裙,滿頭珠翠,腰間環佩叮當,她的身形圓潤了些,臉色白裏透紅,眉眼彎彎,顯然,她在這裏的日子過的還不錯。
“好,好得很呢,你每月給我那些個分紅,用都用不完,婆子丫鬟都上趕著與我交好,老祖宗和夫人對我也是另眼相看。”鳳仙掩嘴聲,臉上是藏不住的笑容。
“娃娃呢?”杜梅見她獨自來的,不免問道。
“軒兒打進了府就跟著老祖宗吃住,這會兒肯定在東屋呢。”鳳仙看了眼外麵,
不遠處的院落裏,有隱隱的聲音傳來。
“娃娃叫軒兒?是個好名字。”杜梅微笑,她們母子俱好,她也就放心了。
杜梅將菜一一擺在桌上,正收拾食盒準備離開,卻見一群衣著華麗的婦人們簇擁著一個富貴雍容的老太太進來,杜梅見此,隻得垂手立在一旁。
“老祖宗,今兒是您的生辰,可得放開了,喝上一點葡萄釀,大家夥兒一塊熱鬧熱鬧。”鳳仙趕忙笑著上前攙扶著老太太。
“你這丫頭,和淮兒一樣,慣會哄人高興。”袁老太君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嗔怪道。
“您可是今兒的老壽星呢,若不喝一點,各位夫人都不敢動,豈不是平白沒了興致。”鳳仙給老太太斟了半杯。
“今年氣格外熱些,大
家都懶怠動,我這不過是個生辰,本不打算過的,淮兒非想出這種新奇的點子,是叫一桌京城最好吃的席麵孝敬我,我想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就倉促地把你們找來了,至於爺們們,咱們不管他們,隻咱們開心就好了。”趁著鳳仙給各位誥命夫人斟酒的工夫,袁老太君頗為高興地。
“老太君高壽,咱們自然要來湊湊熱鬧,跟著沾沾福氣呢。”一個穿黛青色繡字紋的老婦人笑著。
“瞧著這碗碟是梅記酒樓的物件,時常聽男人們誇獎,她家的吃食如何如何好,今兒,借著大少爺的孝心,咱們也嚐嚐鮮。”另一個頭上插著點翠嵌寶鬆竹梅頭發簪的中年婦人跟著附和道。
“起梅記,這丫頭還入著夥呢。”袁老太君有些炫耀地指著鳳仙。
“蘇夫人的眼光可真好,這梅記在江陵城可是炙手可熱,春上聽人,要吃她家的一桌酒席得提前十來預約呢。”另一個身形豐滿,穿流紗飛柳裙的少婦奉承道。
“我哪裏有什麼本事,不過是我那個妹妹十分了得。”鳳仙笑著看向杜梅。
杜梅一直沒法離開,見鳳仙到她,隻得上前向袁老太君屈身行禮:“梅記祝老太君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轉而又向在座的其他貴婦福了福。
“你就是梅記的大掌櫃?”袁老太君偏頭,覷著眼睛看杜梅。
杜梅今日穿著丁香色細紗繡玉蘭長裙,身形高挑挺拔,用紫檀發簪挽著如墨的烏發,她生得柳眉杏眼,麵如白玉,頰若飛霞,端的是世間難尋的好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