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他們要跟著去,”雲沐白淺淺一笑:“我得留在靖。”
“你的意思是團子和我大姐也要去西夷嗎?”衛青不舍得在雲星澤肉肉的臉蛋上輕輕啄了一下。她這個外甥軟萌軟萌噠,每次被他追在屁股後麵“姨,姨”地叫著,直把衛青的心都要暖化了。
這要是有一去了遙遠的西夷,自己還真怪想他的。不僅是他,更還有自己的大姐衛靜姝。哎,想來自己這麼大的時候,也時常追在姐姐身後求抱抱的,一晃,十年都過去了。
正當衛青暗自傷感的時候柳依依便也來到了幾人跟前,見雲沐白也在這裏,微微紅了臉,淺笑著行了一個禮:“雲公子也在。”對於雲沐白的出現,柳依依實在也是這幾年見怪不怪了,她知道這兩個人從便是青梅竹馬,現在又是正經的親戚,隻要有阿青在的地方,這個雲公子十有八九都會出現。
雲沐白見是柳依依,略略頷首的同時將唇角微微向上一勾,淡淡微笑道:“柳姐。”
這一笑,似有若無,就好像春裏迎麵而來的細暖的風,吹得那萬條垂下的碧綠絲絛嫋嫋婷婷,一點一點撥動著人的心弦。
柳依依幾乎有一刹那的失神。
衛大勝在一邊眨巴著兩隻圓眼睛上下打量了柳依依幾下,幾不可聞地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的同時把頭別向了一邊。
當然,彼時雲沐白的眼神全都放在衛青同雲星澤的身上,所以對柳依依和衛大勝這兩種完全不同的神情絲毫沒有察覺。
柳依依卻將衛大勝的樣子看在眼裏,她輕輕張了張嘴仿佛像要什麼,但再看到雲沐白目不旁視一臉笑意地望著此時正懷抱萌寶笑靨如花的衛青的時候,那雙剪水的眸子倏而黯淡了下來,兀自低頭將兩片薄唇抿了一下,抬起頭微笑著對衛青和雲沐白道:“家裏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嗯,那你路上心點。”衛青甜甜地笑道。
雲星澤一開始還十分享受來自姨愛的抱抱,但過了一會,可能是覺得自家姨抱的姿勢還是不如娘親那樣舒服,便開始在衛青懷裏扭來扭去的,不老實起來。
“姨姨,要下去,要下去。”雲星澤一邊晃著兩隻短腿,一邊仰起頭來央著衛青把自己放下來。
“好好好,放下來,放下來,你這個胖墩兒,最近又吃什麼好吃的了,抱一會兒壓得我胳膊都酸死了。”衛青一邊仔細地將他放在地上,一邊嬌嗔的逗弄道。
“老祖給雞腿,我也愛吃。”雲星澤奶聲奶氣地道,接著,家夥眨了眨那雙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睛,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指著衛青挎包裏露出的一角絹布,問道:“姨姨,這個是什麼?要看看,要看看!”
著,也不管衛青突然驚慌失措的表情,趕在她把手捂過去之前,往上一躥,拽著那絹布的一角一下就拉了出來。
“哎,你別……”衛青本來伸手想要製止雲星澤想要進行的下一個動作,但沒想到雲沐白卻搶先一步拿過了絹帕兩手一抻,“別……打開……”可惜的是衛青在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少年已經將絹帕完完全全暴露在光化日之下。
沒眼看了!衛青將雙手迅速捂在臉上:呐,這正是方才她在宮繡課上被綺雲姑姑嚴厲批評過的女工作品……
雲沐白將絹布打開一看,才發現是一方白色的絹帕,在絹帕的一角,三四條由一堆堆綠色的或長或短的絲線針腳好似都正在拚命努力著讓自己盡可能看著排列的整齊一些,在這些綠線的最頂端還有一團白白的線,中間突兀地嵌著一個黃色的線疙瘩。
這…這……雲沐白不可思議地瞪著這又白又綠還有點黃的一團,輕輕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啼笑皆非地道:“阿青,你……你這狗尾巴草繡的……呃……真別致。”
什麼?狗尾巴草?衛青頓時氣得七竅生煙,臉紅筋漲地一把將絹帕從雲沐白手中奪了過來,提著最上麵的兩個角扯開來,怒氣衝衝地吼道:“你給我把眼睛睜大了好好瞧瞧,好好瞧瞧啊,你們家狗尾巴草能長得這麼清新脫俗嗎?!”
太過分了!這子實在是太過分啦!
竟然發,發火了啊……雲沐白呆愣愣地望著對麵臉紅脖子粗氣得火冒三丈地丫頭,心裏“咚咚咚”地敲起了鼓:怎麼變成母老虎了啊,這,這副表情是要吃人嗎?
衛大勝把此時此刻一臉蒙圈還不知道惹禍了的雲星澤攔進懷裏,也好奇地打量起那方白色的絹帕,看了半似乎也是一頭霧水。
雲沐白將將用手指著那絹帕上的圖案,心翼翼地問道:“那麼,這個,這個到底是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