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憂微笑著點點頭。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門外還有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慕挽心。
慕挽心聽到女兒自殺的消息,第一時間趕到醫院來,可是,卻沒有勇氣走進去,就在病房門口,看著病房內他們和樂融融的畫麵,她覺得自己這個母親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
是的,這麼多年來她沒有盡過做母親的責任,尤其是那一天,在冷司夜的辦公室裏,聽到了林解心說坦誠的那些事,她才終於認識到,她枉為人母,還一次次把女兒推進痛苦的深淵裏。就像冷司夜曾經說的,小憂不認她這個母親,是對她最輕的懲罰。
她還有什麼臉麵去見女兒?有什麼資格要求女兒認她這個母親?不管解憂如何對她,她都沒有資格說什麼。
她終究是沒能走進病房裏去,在外麵看了好久,在杜父杜母出來之前,她匆匆的走了。
來到父母的墳前,她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爸,媽,我錯了!”
她聲淚俱下:“小憂所有的苦難都是來自於我,我不但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我還一次次的令她難堪,我萬死不足以贖其罪,你們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怎麼做,才能減輕小憂的痛苦,你們告訴我啊——”
她終於明白,她是一個身為母親的人,她終於明白,愛情對於一個母親來說,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她愛上的是一個不值得她愛的男人。
她用二十多年的時間驗證的,隻是一個錯誤。
她還能為女兒做什麼事?
一陣涼涼的風吹來,吹幹了她臉上的淚水。
一直到天黑,她才慢慢的從墳前爬起來,往家裏走去。
住了很多年的家,直到現在她才看清,這不是一個家,這是一個充滿罪孽的房子。她活著已經得不到女兒的原諒,活著也不能為女兒做什麼事,她要用她最後的生命來為女兒做一件事。
“太太,您怎麼了?”一個傭人經過她,看到她失魂落魄狼狽至極的模樣,不由得關心的問道。
她搖搖頭,淒慘了問了一句:“遠航在哪裏?”
“先生在頂樓花園那裏打電話,不許任何人過去。”
“好,你去忙吧。”
她來到了頂樓,果然看到了林遠航,他背對著她在打電話。
她走了過去,不知道他在給誰打電話,隻聽到他對電話裏說:“董律師,這件事辛苦你了,我知道把解心弄出來不容易,不過好在小憂沒有告她,就是傾家蕩產我也要救她,你放手去做,一個後果有我擔著……”
挽心隻覺得渾身冰涼,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林遠航,你真是偏心啊!
想當初,她求他救小憂,可是他卻告訴她他能力有限,如果他動用資金和權利去救人,冷司夜必定尾隨其後來打擊林氏,到時林氏必垮。
現在他卻傾家蕩產要救林解心,在他心裏,隻有林解心是他的女兒,慕解憂不是他的女兒,是不是?他難道也不想想,解憂今日所受的苦,全都是因他林遠航所起嗎?
她沒有再向前走,在他發現之前,她離開了頂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