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二十幾日,一日,鹿在院子裏曬著太陽看書。不知怎的今日總是心神不寧,精力難以集中。她索性放下書,透過竹林無聊地向外張望,突然看到玄元師傅從大殿中疾步走出來,正迎接一個背影高大魁梧、器宇軒昂,穿著華貴藤黃錦袍的男子,兩人相互施禮後,一起步入大殿。
離大殿實在有些遠,鹿隻朦朦朧朧看到男子一閃而過的側臉。
又百無聊賴過了約半個時辰,突然一白一紅兩個身影出現在竹林外的場地上,鹿“忽”的警覺起來,仔細看了又看,她確認這兩個身影就是那日抓她並打傷她,還把綠鳥帶走的兩個少年。
鹿之前還一直想,腿好後,怎麼去找他倆呢,沒想到上開眼,今,他倆自己送上門來,她絕不能讓他倆溜走。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鹿拄著拐,快步衝向兩個少年。
兩少年正左顧右盼,好像在找什麼?一轉頭看到一個姑娘正怒氣衝衝衝了過來。
鹿奔到子簫和貴琰麵前,伸出胳膊蠻橫攔住去路,眸光森冷凜冽,滿臉怒氣地大喊:“你們往哪裏走!”。
子簫和貴琰愣住,疑惑的望著姑娘。
鹿怒目對視著,從兩個少年的表情中,她看到的是滿頭霧水的迷惑。鹿心裏明白,兩個少年不知道自己就是那日的白鹿,遂提了提左腿褲腿,露出腳腕上套著的紅色乾坤圈給他倆看。當貴琰低頭看時,鹿掄起手中拐杖,風馳電掣般向貴琰掃打過去。
鹿失憶前,曾跟著武藝師傅、侍女和父親習過武,這個本領她也還記得。那貴琰從就習武,武功自是更高一籌,他靈活躲過鹿的幾次攻擊,但他自始至終並未回擊。
子簫和貴琰交流了下眼神,默契達成認同,眼前這個姑娘就是他倆這兩個多月來,多次苦尋的白鹿。
鹿畢竟有傷,左腿吃不上力,在一次全力揮仗後,傷腿被帶的著了力,腿上一疼一軟,整個身子不受控製地向後摔去。
“啊!”
快倒地時,子簫飛身接抱住了鹿。事發的太突然,兩個少年目光碰在一處,都呆住了,之後又都不好意思起來。
子簫再次感覺到,自己的心猛地跳動了幾下,他可以絕對確認了,眼前這個姑娘就是白鹿,那雙此生注定忘不掉的如水般靈動清純的美眸是同一雙。
子簫扶正了鹿,退後兩步,心內慌慌地站在雙方都不會感到尷尬的距離,凝視著鹿。
三個少年此刻都不知道,他們的動靜驚動了殿內的兩個人,玄元真君和太子擎,他倆站在殿門口正向他們這麵張望。
看到鹿揮仗襲擊貴琰時,擎臉上明顯現出不悅,看到子簫抱住並扶正姑娘後,三個少年就都站在原地,僵持著。
僵持了好一會,鹿再次提起左腳的褲腿,露出腳腕上的乾坤圈,她低頭看了看乾坤圈,抬頭又怒視著貴琰,揚揚下巴向貴琰示意。
貴琰頓時明白了,姑娘是想讓他把乾坤圈取下來。瞅著比他年紀還,怒目、倔強擋在麵前的姑娘,貴琰竟聽話地兩指在胸前劃了一下,隨著一聲“歸”字訣,那乾坤圈帶著紅光飛了起來,並自行掛回貴琰腰間。
姑娘放下褲腿,狠狠瞪了一眼貴琰後,轉身麵向子簫,發問:“那隻被你帶走的綠鳥,現在怎樣了?”
“哦,那隻綠鳥,傷的很重,一個翅膀折斷了,啊,不過,你別擔心啊,它現在恢複的,很好,還需些時日,現在,現在還不宜搬動”,子簫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和這個姑娘話,他竟感到有些膽怯、心慌,嘴巴也變的不太靈光。
鹿咧嘴笑了一下,笑的有些苦澀淒涼,至少在子簫的眼裏是這樣認為的。鹿沉下眉眼,似在斟酌,片刻後,嗓音有些暗啞地又開口:“那,就等她再好些吧,但你要答應我,盡快把她帶回我身邊,她,對我很重要……有勞公子了”。
子簫重重地點頭,不太自然笑著應承,“嗯,我保證,盡快,把綠鳥治好,帶還給你”。
鹿又扯唇笑了笑,“那,我們來勾吧”。
子簫看見姑娘笑起來,臉上有一個的酒窩,頓時又有些失神,聽到姑娘要拉鉤的話,趕忙慌張應答:“嗯?哦,好,拉鉤”,兩個少年於是拉了勾,算是定下了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