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苦尋(1 / 3)

光陰似箭,轉眼過了六十年。

這六十年對深潭外的擎、子簫和翠兒等人來,是身心備受折磨、如墜苦海的一段日子。

六十年,擎纏綿病榻,他威逼過、騙過抓走舞的將顧佐、顧佑,也跪求過玄元和君,打聽舞的去向,他最終隻從玄元處,獲得了一丁點,舞沒死的暗示。

求而不得,讓擎懊惱悲傷。他常常呆坐在落英殿,拿著舞留下的玉佩發呆,躺在大紅的榻上,回想姑娘在他懷裏熟睡時,纏人可愛的模樣,擎心痛的不能自持,默默垂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那個知他懂他,讓他動了心又傷了情,舍命用舌血救了自己的姑娘,她到底去了哪裏?地之間莽蒼蒼,他要去哪裏尋她的芳蹤?

看到舞用過的東西,擎就睹物思人,滿心的愧疚自責,整日神情懨懨、鬱鬱寡歡。

擎自覺,自己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又何談護佑下?他對父君的冷酷無情心生怨懟,對自己堅守的信念開始有些動搖。心灰意冷的擎,借休養之名,對朝政事是不管不問。

君雖然見愛子因愧疚而消沉,也心疼難過,但越發覺得書童就是紅顏禍水,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何況她還有惹事的鹿涎聖血。君硬下心,依舊對擎求書童下落的祈求,更是不搭不理,他還將朝政事更多地交給三兒子昌瑜處置,想刺激擎盡早警醒,回到正事上。

話,昌瑜在人魚大戰中,故意在外圍作戰,拖延救援擎的舉動,曾惹惱了與太子有深厚情誼的玄元。

但是,玄元並沒有將昌瑜的惡行上報君,一來;君護犢,讓他知道親兄弟間相殺,定會悲痛至極,若按律處罰昌瑜,君就會同時失去兩個最優秀的兒子,若是不罰或輕罰,又難堵下悠悠之口;二來,若四海八荒知道,家子孫德行如此虧欠,那定會被別有用心者利用,引起對族的口誅筆伐;三來,昌瑜完全可以為自己開脫,他隻是分析錯了形勢;四來,太子已無活的可能,再惹得紛紛擾擾也是枉然。

所以,昌瑜非旦沒有受到懲處,還接過了太子擎的政務,隨著昌瑜處理公務的增多,以及他和他母妃倆的不斷精心操作,他在庭的地位及名望都在與日俱增。

擎、子簫和翠兒找遍了,九重所有可能關押舞的地方,最終毫無所獲,他們判斷,舞可能被流放到了下界。

之後六十年,子簫和翠兒風餐露宿,去了所有記錄著庭流放犯饒地方,也是一無所獲。

在愧疚自責、緊張焦慮和疲憊絕望中,翠兒心力交竭,最終倒下一病不起。

朝夕相伴六十年,子簫和翠兒早已是親密的夥伴,相伴查過最後一處,舞可能被流放的地方,依然是失望的結果,絕望情緒籠罩著子簫和翠兒的心。

在大雪皚皚的山中,翠兒躺在一個山洞裏,身旁點著一堆篝火,她臉色蒼白、氣若遊絲,她凝望著往篝火旁,正添著柴的子簫,猶豫了許久,有氣無力道:“子簫,我們還是……在這裏分手吧,你回九重,我……再去別處找找”。

火上一個罐子正“吱吱”響著,熱騰騰的水汽中,子簫的樣子滄桑而落魄,他邊將罐裏的藥,倒在一個黑陶碗裏,邊不悅地低聲道:“翠兒,你這是的什麼話?我……怎會丟下你不管?”。

“子簫,你聽我,你出來的太久,君又會罰你了,我不想讓你……,你這樣……我會傷心的”

“好了!休再胡思亂想……起來,我喂你吃藥”,子簫扶起翠兒靠在石壁上,用勺子喂藥給翠兒。

翠兒流著兩行清淚,深情地望著溫和的子簫。其實,翠兒早已芳心暗許,她壓抑著這份愛,知道子簫喜歡的是主,而她能陪子簫身邊,就已感到很滿足。

子簫望著眼前正發呆的翠兒,催促道:“發什麼愣?喝藥呀”。

翠兒順從地喝了藥,但眉頭依舊未展,她推開勺子,問:“子簫,下一步……該怎麼辦?”。

子簫低垂著憂鬱的雙眸,失望而沮喪地低聲回答,“我……也不知道”。

沉默,長久的沉默……

篝火照著兩個孤單的身影,直到一陣劇烈的咳嗽,打破沉默。

翠兒手捂胸口不斷地咳嗽,覺得一股甜腥湧上喉頭,她吐出了一口血。看著帕子上的血,翠兒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想起二王子慕白就是這樣咳血死的,她猜想,自己的時日怕是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