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老開了眼,苦難終於過去,好事一樁接著一樁到來,白鹿傷好的能出門了。
那一日,白鹿終於走下平台,從開著的門縫溜了出去,陽光很刺目,白鹿卻非常喜歡。它仰著頭,瞌上有著長長睫毛的眼,享受著久違的溫暖和明亮。
享受了一會陽光,白鹿瘸著腿,溜出種著一棵菩提樹的院子,嗅著花香,一路來到元極殿前,一瘸一拐地下了台階過了橋,看見堤岸裏麵有如蓋的綠荷葉和大朵的蓮花,白鹿站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伸長著脖子嗅著荷花香,不時還張牙舞爪、呲牙咧嘴地嚇唬水麵的水鳥和並遊的鴛鴦。
“師兄們,快看!師傅養的白鹿”
“在哪?”
“它在幹什麼?”
“笨蛋,它在賞花!”
“三師兄,別酸了,它會賞什麼花,分明在嚇唬鳥”
“各位師兄,等著啊,師弟這就過去,把它抓過來玩玩”
陽光灑在潔白的白鹿身上,閃爍著熠熠光芒,它歪脖仰頭,圓睜著溜溜轉的大眼,好奇地打量著護欄上的五個白衣人,看著他們指著自己在嘀嘀咕咕。
“哇!……它,可,真,漂亮!”
聽見有人誇它漂亮,白鹿很開心,咧嘴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算是回報。
白鹿打量起那人,見是一個長著和藹可親娃娃臉,身體胖乎乎的男子,他一根指頭含在嘴裏,笑眯眯地呆呆瞅著它。
聽到身邊有動靜,白鹿急轉頭,瞧見一個長著桃花眼、油頭粉麵的漂亮男子,正悄悄地逼近,當男子來抓時,它一個虛晃躲過,男子撲空,狗啃屎般摔跌在石頭上,引得上麵幾人一陣的哄笑。
“不染師弟,你行不行啊?”
白鹿轉頭蹣跚跑開,剛跑出五六步,就被四條腿擋了去路,還沒等反應過來,它就被一隻手撈了起來,摟抱在懷裏。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還沒等白鹿開始掙紮,一隻手就撫摸上它的頭,有大顆大顆的眼淚,嘀嗒到身上,哽咽聲從頭頂上傳來,“乖,不怕!我是子簫”。
白鹿從指縫中看到,五個白衣人對抱著自己自稱子簫的人施禮,然後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白鹿又感覺一雙纖細哆嗦的手,摸在自己身上,同時伴著很大的哭泣聲,“主,你受苦了!……”。
抱得太緊,白鹿感覺都快喘不動氣了,它掙紮著露出頭,終於看清麵前的兩個人。
抱它的是一個穿著銀白色袍子的美少年,對麵是一個穿綠衣裙的俊秀女子,二個人都淚流滿麵,好像很悲痛欲絕的樣子。
白鹿忽閃著長長的睫毛,左瞧瞧右看看,皺著眉思考,“好像在哪裏見過?”,苦想了好一會,感覺腦瓜仁都想疼了,但還是沒想明白。
看著子簫哭的那般傷心可憐,白鹿伸舌舔了他臉上的淚水安慰。
這一舉動非但沒安慰到子簫,反倒讓他淚水流的更凶,白鹿驚圓了嘴巴,呆愣愣不知所措,它不明白,有些喜歡的這一男一女,為什麼隻知道哭和絮絮叨叨。
“舞!對不起!……舞啊!”
白鹿很老實地呆在子簫的懷裏,它腦子中正在糾結另一個問題,原來它槳舞”,老頭、那太子,還有這個子簫都這麼叫它,但為什麼身邊女子卻喊它“主”?
“本鹿的腦子現在不怎麼靈光,想不明白就不費勁了,管他們怎麼稱呼呢?”,白鹿在心中打定主意,它是出來玩的,當然也想找點吃的,它開始想念好吃的果子了。
“吝嗇!摳皮!氣!”
想起老頭整日不給吃飽,白鹿在子簫懷裏,心中開始對玄元憤憤不平起來。
“唉!要是那個太子能來就好嘍,他每次都能帶來沒吃過的甜果子,還瞞著老頭,偷喂自己許多,也隻有他來,自己才能吃個肚圓……太子啊!你在哪啊?”。
承華殿中,正在批閱奏表的擎,“阿嚏”一聲打了響亮的噴嚏,他揉了揉鼻子,突然想到萌萌的白鹿,臉上頓時漾起寵溺的笑意。
子簫和翠兒哭了好一會,子簫先止住哭聲,開口,“翠兒,別哭了,去你那,我給舞檢查一下”。
翠兒含悲止淚,“嗯”了一聲。
子簫抱著白鹿,來到竹林後的院子裏,將它放在一張木桌上。
“舞,別怕,讓子簫給你檢查一下”
白鹿很乖,任子簫從頭到腳細細檢查了遍,又運氣探查了內裏。
見子簫陰沉著臉,翠兒擔心地問:“很嚴重嗎?”。
“舞傷了元神,恐怕……要很久……才有可能恢複人形”
“有可能?難道……可能一輩子都會這樣?”
翠兒緊張地盯著子簫問,沒有得到回應,就捂著臉,又嗚嗚哭了起來。
子簫緊皺著眉頭,也流著淚輕聲道:“別哭了,好好照顧舞吧,想辦法幫她恢複,才是當務之急”。
子簫又撫摸著白鹿的頭,溫聲細語地:“舞,乖一些,不要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