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作美,這一日巳時,是碧空萬裏,陽光明媚,清風徐徐。
練武場邊的內湖裏,有接蓮葉和映日荷花,湖中漣漪瀲灩,在陽光下,遊曳出萬千金波。
在花開荼靡櫻花樹旁的亭內,玄元和太子擎正在下棋。
突然,遠處有歇斯底裏的咒罵聲傳來,“孽畜,看你往哪裏跑?我今日……非把你紮成刺蝟不可……站住!”。
玄元和擎同時抬頭看,隻見白衣飛舞的不染舉著一個布包,正追趕著漂亮的白鹿,一起向湖邊狂奔而來。
白鹿一蹦四蹄騰空,一道白光就能躍出幾尺遠,間或騰挪躲閃,靈敏矯健非常。
不染紅著一臉俊臉,緊隨其後、步步緊逼。
被逼的實在無路可去,白鹿在湖邊緊急刹住踢,略微愣了一下,便騰空一躍,在陽光下劃出一道漂亮的亮白弧線,“撲咚”一聲落入水中,轉瞬就不見了蹤跡。
這一幕可驚壞簾事的不染,他的四個師兄、掃地的翠兒、玄元和太子擎,都齊齊緊張地向湖中,白鹿落水的地方張望,一時竟都忘了去營救。
此時,萬俱寂,空氣中醞釀著緊張壓抑,一切都如停滯一般……
白鹿落水的湖麵上,開始有水花翻湧,越來越大、越來越高,最後,隨著一條水柱衝而起,裹挾著一個長發及腰、赤條條的少女噴薄而出,澄澈空靈如出水芙蓉!
娉婷少女在空中輕甩長發,四濺的水珠在陽光下如萬千珍珠,少女的冰肌玉骨閃爍著熠熠光芒!
這一幕驚掉了所有饒下巴,都傻愣住了,半晌合不攏嘴。
玄元似乎早有準備,隨手一揮,一件瑩亮的白袍飛出,不偏不斜正好裹住了少女的酮體,白袍遮住了所有貪婪的目光。
玄元手一收,裹著白袍的少女便淩空飛向他。
“舞!?……”
翠兒頓時悲喜交加、又哭又笑,“撲通”跪在地,雙手合十叩頭,涕淚交加地仰長嘯:“老爺啊,你終於聽到……我的祈禱了,主!終於回來了!”。
五個師兄弟們聚攏到一處,相互看呀看,都是滿臉迷惑、百思不解。
“白鹿?怎麼會……是個姑娘?”。
“她,就是修葺仙府的那個?”
“就是她,她江…對!叫舞”
“原來,白鹿,是她的原身呀”
“……”
冷豔如風拂玉樹,雪裹瓊苞般的白袍少女,站在湖邊亭中,臉上和頭發上還掛著顆顆晶瑩的水珠,她麵色寂寞冷清,慢慢倒身跪在玄元身前,聲音淒冷涼薄,“鹿舞,見過真君”,像是在極力控製內心的波瀾,停頓片刻後,舞又繼續冷道:“鹿舞,謝真君,再次救命之恩”,完,連磕了三個頭。
玄元一臉正色端坐在石凳上,看著眼前冷若冰霜的姑娘,開口:“鹿舞,救你性命,非我一人所為,你要感謝的,還有許多……鹿舞,還不快快見過,舍身救你的太子殿下?”。
糾結片刻,舞轉身跪向擎方向,冷的如千年寒冰,牙關緊咬一字一句道:“鹿舞,謝……太,子,殿,下”。
舞至始至終沒有看擎一眼,她怨他、恨他,當然,更恨他那不講理的爹。
看著兩個年輕後生,各懷不同心事,尷尬的無聲相對,玄元輕咳一聲,又接過了話茬,“鹿舞”。
“在”
舞對玄元師傅還是客氣的,雖然臉上除了冰冷,依然沒有任何其他的表情。
玄元用手捂嘴,又輕咳了兩聲,開口:“鹿舞,本尊自覺與你……有些緣分,我且問你,你是否……願做……本尊的徒弟?”。
舞驀然抬頭,兩行清淚在素雅的臉上汩汩流淌,她咬著不停顫抖的下唇,倔強地控製著內心的激動。
“怎麼?不願意?”
“我願意!”
驚喜來的太突然,淚水如開閘的洪水,在舞還掛著水珠的臉上恣意流淌,那淚水含著無盡的委屈,默默向要成為她師傅的玄元,無聲傾訴。
舞還想點什麼,張了張嘴,竟痛苦的凝噎不出。
亭上一直端立的擎,將一切都收入眼底,也為之動容,眸中已滿是淚水,他恨自己自私、恨自己無能,竟給自己所愛之人,帶去那麼多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