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浮香無心打理自己,隻著一身素雅便服,懨懨地坐在寢殿案前發呆,夜離進來稟告,“娘娘,冥靈族少主,鎮東大將軍在殿外求見”。
浮香聽完,精神一震,“快快,請進來!”。
一身玄色軟甲,披著大紅鬥篷,器宇軒昂的宸佑走進大殿,施禮,“臣弟見過娘娘”。
浮香臉露驚喜之色,忙伸手招呼,“免禮,宸佑,快過來坐”。
宸佑看到衣著簡單,一臉憔悴的姐姐,心中自是明白原因,溫聲勸道:“娘娘,一定要保重鳳體,父王母後都很掛念娘娘”。
浮香知道一些當今局勢的事,關切問:“好,本宮會愛惜自己的。宸佑,你怎麼有空來大璟陽宮?不是,你正忙著整合散亂族嗎?”。
“就是為商量此事,臣弟才被召回來的,另外,也順便參加大王子的……婚宴”,宸佑邊,邊觀察著浮香的表情。
浮香神情又沮喪起來,“哦,是這樣啊”。
從沒見浮香如此氣餒落魄過,宸佑心目中的姐姐,一直都是心高氣傲,鬥誌滿滿的樣子。
宸佑皺了皺眉頭,泯了泯嘴,猶豫了片刻,開口:“娘娘……這就……認輸了?”。
“哼!認輸?本宮為什麼要認輸?宮庭中,從來不都是……新人笑舊人哭,但新人……也會成為舊人,在乎就會自傷,想明白了,那還值得在乎嗎?”
浮香心中自苦,但並不想讓他人看輕同情,她在回答宸佑,但更像是在勸慰自己。
宸佑眼珠轉了兩轉,掂量著恰當的問話,“那臣弟就放心了,剛才還擔心娘娘……會一蹶不振呐?昨日見大王子,看那賤婢的眼神……,恩寵久了,怕是會……”。
浮香嘴角勾起笑意,但眼神卻冰冷空洞,恨恨道:“嗬,嗬嗬,她倒是想,但想也沒用的!賤婢一生……都別想懷上孩子,嗬嗬,這就是她應得的報應!”。
宸佑頓時明白,他這個姐姐已對真可兒做過什麼了,嘴角頓時揚出一抹邪笑,他挺喜歡清清淡淡的真可兒,見她嫁給大王子也沒討到好,報複的快感瞬時湧上心頭。
收了宸佑貴重的鳳冠,卻沒能殺了真可兒,浮香感到有負所托,心中不免有些尷尬愧疚,她哀歎解釋道:“想想,那賤婢的命還真硬,本宮費盡心機,卻都讓她死裏逃生……之前,他就一直護著那賤婢,懷疑本宮,給她配了暗衛保護,現在,又配上個難對付的老婢,怕以後……就更難下手了”。
宸佑自然明白,浮香話中的意思,忙回話,“娘娘,都幾千年過去,想必那賤婢也認不得臣弟了,當然也未必就真看到過,這事……娘娘量力而行,尋到合適機會再辦不遲,畢竟那賤婢活著,還是多了一份風險”。
“這樣甚好,宸佑,你喝茶”
“是!臣弟覺得,當務之急,娘娘還是想法子,多親近大王子,早日生個魔孫,這才是長久的保障。父王找好了神醫,來給娘娘瞧瞧身子,他假扮臣弟的隨從,已在殿外候著啦,一會讓他,給娘娘把把脈,好好開個對症的方子。一些事呀……娘娘也可少出些頭,就讓紫陽殿那個魯莽的……多摻和摻和”
宸佑非但未怪罪,反倒了這些貼己的話,浮香心頭一熱,鼻子一酸,濕紅了眼睛。
“宸佑,你代本宮,多謝父王母後的掛念!弟弟的對,這次能成事,就是紫陽殿那位……幫著一起做的,她現在狠那賤婢,狠到了骨子裏,等過過風頭,本宮定不讓那賤婢苟活”。
宸佑喝了口茶,神情嚴肅起來,轉換了話題,“臣弟這次來,是有個事情,想讓娘娘打聽一下”。
“何事?”
“臣弟得到消息,大王子從各地調集了兩三千會偵案的人,撒派到四海八荒各處,據……大部分暗士也早都派出去啦”。
“他在做什麼?”
抬眼看見浮香臉色突變,宸佑拿出三張畫像展開,又繼續道:“他在……找鹿舞,還有她的侍衛翠兒,以及一個穿黑鬥篷的男子。娘娘你看這些畫像。真可兒在大璟陽宮宮門口,見過翠兒和這個男子,這事,臣弟之前和娘娘過”。
浮香眉頭緊蹙,是滿臉的不理解,“過了五千多年,還興師動眾找鹿舞,意欲何為?隻因她是……徒有虛名的聖女?”。
“派出去兩三千人,還不算秘密派出去的暗衛,自然不會隻為聖女……那麼簡單,臣弟也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他們真找到鹿舞,那可就麻煩大了,臣弟和她交過手,最清楚是臣弟殺了她們全族,若事情敗露,冥靈族的欺君之罪就坐實了,那可就要遭大殃啦!臣弟懷疑……”
浮香看見,成烈滿臉都是急切,但又欲言又止,忙問:“你,懷疑什麼?”。
“臣弟懷疑,大王子找鹿舞,是為了娶她當王妃”
浮香被驚的呆住了,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感覺自己的心,都快撐不住這些刺激了,捂著胸口咳了幾聲,急火火問:“什麼?何來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