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旦不敢多想,忙扣頭請罪,“大王,臣有罪,臣未能……上早朝”。
相對周旦的謹小慎微,誠惶誠恐,周珷更喜歡小舞那般的簡單直接,爽利暢快。
“好啦,平身吧,孤,能體諒你的辛苦”
周旦起身,“謝大王!臣以為,她說的……很有道理,臣弟以為……”。
周珷若有所思,片刻後,毅然打斷周旦的話,“周公聽旨”。
周旦忙又跪下,“臣,接旨”。
“孤命你,依照剛才所說,立馬修改完善議事會行程,力圖簡潔有效,也不失吾大周風範,孤命你……總管全局,作為孤的全權特使……負責談判,及其他談判人員的遴選,召公負責全程安全保證;薑先生負責辟雍參觀試煉準備;蔡公負責王宮宮宴,孤,會發一道聖旨,與你新修訂的行程……一並送出”
“臣領旨!”
雖然王兄聽了小舞一番話,就臨時起意更改行程,這對朝堂行事秩序有所違背,但周旦認為,這次王兄的當機立斷是對的。
大道至簡。
小舞的話如醍醐灌頂,讓周旦意識到大道至簡的道理,自己之前的程序,太過重於彰顯大周實力,和禮儀之邦的形式,也太過於迎合他族的感受,而忽視了過度的消耗和擾民。
更嚴重的是,繁瑣環節會容易出現紕漏,對來賓的安全,乃至未來的大計都會帶來危害,畢竟各諸侯都在看著,大周和大商兩方的較量。
大商的反撲已經開始,保證絕對來賓的安全,才是是重中之重。
周旦忙碌半日,正午過後,大王的聖旨和新的行程規劃,一同秘密下發各處。
已布置好的安防,在召公的主導下,進行了重新的調動和布控,宮中的蔡公也開始準備宮宴和歌舞等,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
周旦一直呆在貴賓邸忙碌著,他的身邊始終有一個清秀的內吏。
小舞忙前忙後,給周旦打著下手,兩人的配合極其默契,常會對視,都露出會心的一笑。
一係列巨大的行程調整,不但讓大周各處是一陣的忙碌,更讓被派出來意圖破壞議事會的破壞分子,更是一時亂成一鍋粥。
暗間們提前安排好的布置,全都白費了功夫,可說是前功盡棄,重新調整布置已是來不及,隻能顧頭不顧尾。
在人聲鼎沸的青鸞大街上,有一家悅來客棧,客人進進出出,生意很是紅火。
客棧後院有一排房子,隱秘在一片樹木之後。
在一間屋子內,一個三十多歲,長的白淨瘦弱,一雙小眼睛精光爍爍,眉頭有一道很深豎紋,一臉精明的灰袍男子,正坐在案後,他下手坐著一個白發白須的矍鑠老者。
一個布衣打扮的青壯男子,正恭身稟告:“秉大人,目前住紮在……王宮沿線的宿衛軍……已經撤防,城門口和貴賓邸……尚未發現異動,根據線人反饋的消息,說官方……正登記幾家歌舞坊,都各有節目……被征用”。
“再探,下去吧”
打發走布衣男子,灰袍中年男子望著白發老者,嘴裏兀自嘀咕著。
”他們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呐?”
這時,屋外一個夥計打扮的男子,對屋內輕聲喊了聲,“小七回來了”。
“讓他進來”
灰袍男子對外喊了聲,他清楚,第七路消息送回來了。
一個掌櫃打扮的長袍男子,進屋行禮,“小七,見過大人,有快馬消息回來,說得到通知,明日進城……會直接進駐貴賓邸,還說,覲見大王的安排……已全部被取消,說稍後……會有新的行程安排”。
“知道了,速速去打探……新的行程計劃,也要了解,為什麼會取消覲見?改變計劃又為何?”
“是!”
灰袍男子見小七離開後,眉頭都皺成了一個疙瘩,他看向白發白須老者,開口:“鄂先生,根據七路回來的信息,他們這次計劃的變動……可真是不小啊,這是為什麼呐?難道?我們之前的計劃……被發現啦?”。
鄂先生捋著胡須,沉眉思索片刻,開始分析推斷情況。
“嗯?發現……倒也未必,但我們需大變動……恐怕,已在所難免了。事情突然轉變,是周大王出現在貴賓邸後,以我推斷,還是周旦搞的鬼,或許之前放出來的行程規劃,就是混淆視聽的煙霧彈,若是周旦設下的詭計,他還當真狡猾難纏”
那個領主點頭,默了一刻,又開口,“若沒機會……對那大叛賊……直接下手,那就先斬斷……他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