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正午陽光下,小舞看見自己的夫君渾身閃閃發光,仿若天神降臨一般神聖威嚴,氣勢逼人。
但她心中突然覺得很陌生,遙不可及。
小舞愣怔了半晌,喉頭如被什麼東西堵住,張嘴想解釋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感覺腦子和心一下都空了,渾身如沒了骨頭一般,無法支撐住一身空空的皮囊。
正翠兒想去把處於危險的小舞拉回來,見擎天已出現在河上,帶著小舞飛回岸邊。
翠兒又看見,兩個大眼瞪小眼地相互怒視,覺得自己還留下,就不合時宜了。
讓心中都埋著不滿的夫妻倆,一起掰扯清楚誤會,應該也不是什麼壞事,翠兒想到此,就轉身離開。
但她實在擔心小舞,會被生氣的擎天處罰,就隱身在暗處偷看。
見小舞瞪著大眼怒視自己,沒有回應問話,擎天就更氣了。
“說呀,啞巴啦?你到底……想怎樣?”
小舞被問糊塗了,“我,想,怎,樣?”。
原本已想的極明白的事,就是盼著師傅來娶自己,然後跟著他,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一生一世一雙人,那便是自己最想擁有的一生。
但當下,視乎全變了味。
千呼萬喚來的師傅是娶了自己,但他是誰?家在哪裏?可有兄弟姐妹?可曾婚娶過?他是幹什麼的?……
自己一概不知!
世上,有這樣的夫妻嗎?
沒有!
他輕輕地來,馬上又要輕輕地走,神秘的如不著一絲痕跡的風,來無蹤去無影。
他並沒想要帶自己走,就把自己扔在這杳無人煙的大山中,讓自己等他歸來,但連大約的歸期都不給。
他為什麼不帶自己回家?是怕自己給他丟臉了?
世上,有自己這般憋屈的妻子嗎?
沒有!絕對沒有!
他當自己是妻子嗎?
不是!
自己,隻是一個徹頭徹底的替代品。
精神世界片片崩塌的甄小舞,在心中痛苦地自問自答著,她開始懷疑一切,包括擎天和自己。
一個連真話都沒有的人,怎麼值得信任?一個不敢把妻子帶回家的男人,能光明磊落嗎?
就是說下大天來,也沒人能信,小舞不再相信擎天。
“我甄小舞,何等的可悲!又何等的可笑?!”
小舞心內自嘲著,慢慢爬起身,嘴角不禁噙起一抹嘲諷,冷冷望著怒衝衝的擎天。
“師傅說,我能怎樣?”
見小舞渾身透著冷漠,不屑地反問,擎天被激怒了,一時忘記了當下的角色,擺出了天界太子威嚴不可侵的一麵,瞪著著僭越的小舞,嘶聲低吼。
“混賬!你放肆!”
短短幾字的斥責,倒把小舞罵愣了,怔怔望著負手而立、一臉憤怒的擎天,感覺前所未有的陌生,第一次生了要逃離的念頭。
擎天被盯看的有些不自在,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也想聽聽小舞心內所想,依舊不依不饒地質問。
“說說!你今日……為何這樣做?”
望著盛氣淩人的擎天,小舞心空落落的,突然什麼都不想解釋了,覺得再說什麼都是多餘,她沉下眉眼,冷冷回應,“那是……我自己的事,與師傅……無關”。
小舞的話冷的如能凍住人,又一副愛搭不理的別扭樣,放眼四海八荒,還沒誰敢對自己這般放肆無禮過,擎天被徹底傷了自尊。
見小舞轉身要走,擎天疾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氣的大吼,“混賬!什麼是你自己的事?啊?……叫你喊夫君,你總是不改,是後悔……嫁與本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