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內打定主意的小舞,和子蕭的互動,明顯多了一些,尤其是沒有人的時候。
凡是小舞想要做的事,隻需她點到為止,子蕭就已心領神會。
譬如說,小舞偷溜到鹿鳴穀幾次, 看見哥哥的所做所言,雖然看似就是脾氣不好,做事極端偏執,但小舞能夠感覺到,哥哥明顯雖然恢複了記憶,但性情卻大變,舉手投足都透著不正常。
這讓她很難過, 也不免對哥哥和白鹿族的未來,憂心忡忡。
於是,在和子蕭心照不宣,珠聯璧合的配合下。
子蕭不但去了鹿鳴穀,還說服固執說自己好了,不肯就醫的鹿小灃,接受了他的檢查,並同意用他新調整的藥方。
“小舞,我仔細檢查過了了,你哥哥的情況……已有所好轉,我再調整一下藥方,相信效果會更好,你放心吧,你哥哥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每當聽到子蕭安撫的話,小舞隻能假裝無意地點頭,因為她還不想讓子蕭真確認,自己不但腦子還算清明,連丟失一萬多年的記憶,都莫名其妙地找了回來。
如果沒有中巫靈死謁, 不會拖累對自己好的親朋,小舞真想大聲宣告,自己什麼都明白,不是大家認為的瘋子,不是一個嗜血的女魔頭。
但是世上……沒有那麼多如果。
小舞心內打定了主意,等自己完成伐骨洗髓,消除了定然墮魔的遺患,子蕭就該回到,他應該回的家,專心他喜愛的醫藥,平靜而幸福地過完一生。
至於自己,隻要不拖累親朋,怎麼樣都行。
小舞喜歡聽子蕭說話,也喜歡聽他吹簫,一聽他吹簫,就會心情寧靜舒適。
再譬如,子蕭和小舞心照不宣地合作,把偷跑出來的展喜, 給連哄帶騙了回去。
昨日, 小舞在喝藥時, 望向站在不遠,想靠近自己,卻怕惹惱自己的五師兄展喜,在與他目光對視的一刹那,她呲牙露出野獸般的凶狠樣。
在展喜痛苦地閉上眼。不忍再看時,小舞望向子蕭,眼中閃過擔憂、心疼和決絕。
此時無聲勝有聲,子蕭一下又明白了。
小舞在擔心,偷跑出來的五師兄展喜,會因來魔族尋自己,而給他自己和師傅惹禍,她是想讓自己,把他給勸回去。
將一碗黑乎乎的藥湯雙手遞給小舞,子蕭溫聲開口,“你好好喝下這碗藥,我就勸他回去”。
小舞立馬接過藥碗,“咕咚、咕咚”兩口,就全喝光了。
子蕭心中更加確定,自己又猜對了,小舞的小心思,他寵溺一笑,起身去勸說展喜。
見子蕭走過來,被小舞一而再抗拒的展喜,忍不住小聲抱怨,“小師妹對我……和對你,怎麼不一樣?”。
撣了撣展喜對麵的一塊大石頭,子蕭坐定後,才輕聲回答,“因為她……更擔心你呀”。
展喜一下驚大眼睛,“真的?!七殿下的意思是,小師妹,她認出我了?”。
子蕭點頭,“當然認出了,但她心智混沌不清,對你的擔心……勝過了一切,卻又發法表達出來”。
“哦……”,展喜覺得,子蕭又在老調重彈,剛剛興奮立馬一掃而光。
子蕭繼續道:“其實,小舞知道,沒有會注意我,才接受了……我在她身邊,而你卻不同,她怕你出事”。
“你說的……也未必對?”
望著滿臉失落的展喜,子蕭加重了語氣,“我與小舞相處兩世,她的性子……我自然清楚,所謂旁觀者清,你應該已發覺,她對你……與別人不同”。
見展喜若有所思,子蕭再接著勸,“她雖然對你……也逞凶,但眼神裏……有心疼和擔憂,她唯獨不允許你……靠近半步,是不想你……被她拖累,繼而影響到你們的師傅”。
展喜半信半疑,“若如你說的這般,那她可以自己……和我說呀”。
子蕭斬釘截鐵地回答,“她已經頻臨墮魔的邊緣,腦子是亂的,心也是亂的,她若動了情感,就會更滑向深淵,再找不到一絲清明,她不敢,也已經做不到了”。
“真的?……”
“真的!不觸動她,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這?!……”
見展喜猶疑,子蕭又再接再厲,“昨日,我不是讓你看了?小舞是不是寫了……“師傅”,還有“兄”字?。
我昨日沒說什麼,但是你想想,若不是小舞……擔心你們,怎會寫出這些字?”
“這?!……”,展喜被說的啞口無言。
覺得展喜快被說服了,子蕭沒有給他細琢磨的時間,“我知道,你心疼小舞,但是,我們必須得接受,她現在……是魔族聖女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