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輪明月盤高高掛在流淌的星河中,撒落一地銀白色的孤寂與薄涼,換回茉梓身份的冷妤心慢慢走到院子裏,那裏有正坐在石桌邊獨自飲酒的劉琦煙。
坐到她身邊,冷妤心伸出手遞給她一張藥方,好不感慨:“這個是鬼醫留給你的,堅持服用早晚能懷上的!”
劉琦煙卻是沒有接過去,隻眼神示意放在桌子上就好,從她的手邊拿過青花瓷瓶,冷妤心直接將瓶口湊近嘴邊,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是一飲而盡。
“你這個人 還真是沒有禮貌哎!”
拿著空酒壺,喝的滿臉通紅的劉琦煙上下晃了晃,酒氣熏天,開口倒也沒有責怪的意思,隻是眼底的落寞怎麼也掩蓋不了!
“我和你說個故事吧,”看著這樣的劉琦煙,冷妤心居然覺得於心不忍,心裏頭多多少少想要勸導她一下:“皇莆國的前皇後冷妤心你知道嗎?”
“怎麼會不知道,”劉琦煙伸手放下酒壺,艱難地以手托腮,臉上滿滿地都是憧憬:“那個女人可是整個大陸女子的偶像,她改變了一個男人,一個王朝的命運!”
偶像嗎?冷妤心微微一笑,卻不知道是幾分悲傷,幾分自嘲?
夜風穿堂而過,冷妤心的三千烏絲隨風飄揚出灑脫的弧度,已經有些花眼的劉琦煙看著這樣的她,不由的感慨:“你還真是一個獨特而又美好的女子!”
淺笑,卻不是會心一笑,冷妤心伸手摸了摸劉琦煙的頭,溫柔道:“你也是!”
隨之目光又放空到很遠很遠:“那個女人或許如你們所言,改變了很多,可是她終究是一個失敗者,她沒有改變得了她的命運,也沒有改變她家族的命運。
她死了,被她愛的男人還有她一直關心的庶妹害死了,其實一人之死算得了什麼呢?可如果賠上了她的兒子還有一家人,又當如何?”
劉琦煙雖然是半醉著的可還是一字不落的聽完了她的話,瞳孔猛的睜大,一臉皆是不可思議:“不是說,她是意外死的嗎?她的家族也是因為有謀逆之嫌被滿門抄斬的!”
“嗬嗬,狡兔死,走狗烹,一切不過是因為沒有了利用價值,坐在高位上的人最是多疑,就像當今皇帝難道沒有一點點的懷疑丞相府以及冷將軍府嗎?所謂的理由不過是為了掩飾內裏的罪孽,孰是孰非,不是僅憑三言兩語就可以清楚的!”
冷妤心知道自己說的有點多了,也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吧,半晌,才站起身,背對著劉琦煙,一邊走一邊淡定自若地開口:“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人為解釋的了的,隻不過你也要為自己做好謀算,一旦太子上位,你究竟會如何?自己判斷吧!”
有些事情不值得說的太多,說太多隻會讓彼此出嫌隙,雖然從此以後世界上再無茉梓,這段經曆仍舊值得紀念。
“嗬嗬,好一個狡兔死,走狗烹,那麼軒轅清宇你也想要讓我們家雞犬不寧嗎?你,做夢!”
剛剛走出太子府沒多遠,冷妤心就看到馬路的中央停著一輛藍布馬車,這是軒轅王朝的風範,無論官職高低皆是如此低調的車,甚至比不上商賈的車,隻不過卻是代表了一種廉明。
冷妤心剛剛從旁邊走過,便被一人直接拉住,軒轅昭鉞的臉從車簾下露出來,一臉的傷心:“心兒,虧我在這裏等了你半天,你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為夫好傷心啊!”
“呃,你怎麼還在這裏?還有我都化妝了,你怎麼一眼看出來的?”
冷妤心真是搞不懂這個男人,自己怎麼不管變成什麼樣子都能被他一眼認出來,白天自己化成鬼醫被他調戲就算了,這會兒又變成茉梓,他還是一眼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