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收到您的信,臣感念萬分,與您卻已一年多未見,一年來,您寫給臣的書信不下百封,臣一封未回,非臣厭煩你,實在是怕控製不住身為臣子那份本不應該有的感情。
三十年前,臣親眼看著您出生,那時候臣已經是十八年紀,本來兩個人不應該有任何的聯係,卻沒有想到,女皇您居然會喜歡上臣。
很多時候,臣都覺得不真實,是否是因為臣是您的貼身太醫,您對臣才會日久生情,如今看來,你我雖然相隔遙遠,卻依然情絲互牽,倒是臣一直想錯了!
一年前,臣離開你本是情非得已,女皇已經二十年紀,按照以往,本應該有子嗣了,可您腹中卻一直沒有動靜,因此致使後宮不寧,前朝不安。
臣看你每日夜不能寐,滿麵愁容,隻覺心疼不已,想著無論如何一定要替你分憂解難,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最終,臣找到了可以解決女皇不孕問題的古藥方,隻是其中有些草藥隻有草種,且培育成功率不足萬分之一,因此,臣不想給你帶來太多的希望,便一個人以退休離職為由,出來培植草藥。
此間苦難非我能想,好在一年過去,前前後後播種了幾十次,換了許許多多的法子,終於是培育出來了那藥材,如今藥材苗子還很脆弱,等到它長大,臣就會帶著回去見女皇陛下,到時,哪怕女皇趕臣離開,臣也不走。
一年或許不算長,但對於已經年紀不小了的臣而言,每過一年,能與女皇陛下相處的時間就少了許多,臣的人生不知還有多少個一年。
想到此不免感歎,女皇正直風華正茂年紀,而臣卻早已經雙鬢斑白,想來,老天爺真是愛開玩笑,為何硬是要讓兩個彼此喜歡的人相距那麼遙遠呢?甚至是連一起白頭到老都不允?
女皇陛下說今夜會去後宮,想著您和另一個男人翻雲覆雨,臣居然覺得心酸難忍,看著窗外黑沉沉的天空,總覺得今夜必然又是無眠!
也罷!還有幾個月臣就可以回去找您了,到時候就好了吧?”
看著那已經泛黃了的信紙,冷妤心心下動容,兩個本來是兩情相悅的人,卻因為彼此而各自退讓了一步,她甚至能夠想象到,那兢兢業業,為了女皇身體,而努力在藥田裏麵揮灑汗水的太醫,他是帶著怎麼樣的期待,而一直努力著。
隻可惜,老天爺有時候就是那麼樣的諷刺,不等他帶著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藥材回去找他的心上人,命運已經讓他在也沒有了表達愛意的機會!
斯人已逝,然而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又何嚐不是在受著感情的煎熬與痛苦,隻是不能再錯過了,明明是那麼珍貴的人。
把信封重新放回箱子裏,冷妤心知道這些東西都是這位太醫的珍寶,她不想去叨擾他心裏麵最後一片溫暖的地方。
拿著衣服,走到外麵,看著那小棚子,冷妤心想了想,還是把外麵的衣服脫下披在了軒轅昭鉞的身上,自己穿著單衣離開。
因著房間正好臨水,冷妤心就帶著衣服在水邊洗起衣服,手裏麵還拿著一把剛剛摘的皂角,看著水裏麵倒映的自己的容顏,冷妤心有一瞬間的晃神,命運說起來真的很有趣,自己兜兜轉轉了那麼久,似乎還是回到了原點。
這樣也好,最起碼自己身邊還有可以陪著自己的人,不會那麼孤單。
而就在她難得的享受一時間的寧靜之時,遠在皇莆國的冷妤馨卻是不安靜了,拉著小小的皇莆倉昀,兩個人坐在禦花園裏麵,看著隻顧著吃,完全沒有注意到她愁容滿麵的兒子,冷妤馨都快要被氣死了。
自己當年那麼不容易才生下的孩子,雖然聰明能幹,可這感情上性情上未免太狼心狗肺了一些,人家良嬪的孩子,看到自己責罰她娘親,還會跪著求情,這孩子就隻會吃隻會喝,連討好他父皇都不願意去做。
簡直是朽木不可雕,想到這裏,冷妤馨直接氣的把皇莆倉昀手裏麵的點心奪過,憤怒地吼道:“逆子,看不到你母後不開心嗎?都不知道關心一下母後?那我養你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