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荒野一路走入城中。不知平日裏在凡間的時間不如她師父那般長,但對凡間的了解卻比尋常仙人多得多。今日街上人出奇的少,順著大街越往前走人才漸漸多了起來。不知為何,路上看見的男子都一個個神采奕奕,跟中了狀元一般。
不知在凡間時習慣換上一身男裝,不論在何處,男子行事總是比女子方便許多,這也是她當了幾百年的司命仙人所悟出的道理。
走在她身旁的一臉麻子的大哥見她好奇的瞧著街上的人,便笑嘻嘻的打趣道:“小公子是外鄉人?今日咱們臨江城品花樓的花魁拋絹邀客,這城裏的人都聚在品花樓啦,二位不去看看熱鬧?”
“花魁?”樂今上神眉毛抖了抖。
她順口解釋道:“花魁就是青樓裏容貌才藝最為出眾最受歡迎的女子,啊……青樓就是……就是那樣的女子群居之處。”
“你不必同本座解釋,本座再不濟也不及你們這般久居天界的仙人無知。”
“……”不知震驚了。
好心為他解釋,他居然說她無知?他也不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她不知小仙雖仙位低,可絕對是天界數一數二博學多才的人物,那些個整日研讀佛典潛心求道的書呆子仙人,怎能同她這般有一技之長靠手藝吃飯的仙人相提並論?
他怎能輕描淡寫一句話,便把她跟一群烏合之眾混為一談呢!
“發什麼呆,走啊。”他看了她一眼,言語之間的威嚴震了她一臉。
她一臉燦笑連連點頭,“哎哎哎,走,小仙這便走。神尊您走慢些,小仙好給您擋太陽。今日太陽真毒嘿……”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鹹魚隻要沉得住氣,終有翻身做主的時候。
品花樓前早已擠成一團,不知身先士卒在人山人海中為樂今上神擠出條路,喘著氣陪他坐在品花樓對麵的茶攤上。這平日裏人稀客少的茶攤,今日湊著品花樓的熱鬧座無虛席,能有個位子坐著都算他們運氣好。
“客官您請喝茶。”小二一臉喜慶,殷勤的端了兩碗清茶放在桌上。
這小二做事麻利又有眼力見,不知便不客氣的點了點頭,捧起茶碗喝了一大口。
茶水下肚她才發覺,這茶竟比尋常的粗茶還淡,已不是偷工減料的問題,這簡直就是清水嘛。
“小二你這是什麼茶?”不知捧著碗又喝了一口仔仔細細的品了品。
小二客客氣氣的答道:“這是今年的新茶,二十文錢一碗。”
“噗!”她一口茶水噴出來。
坐在她對麵的樂今上神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店小二的衣襟擋在自己麵前,才不至於遭了她的殃。
不知一拍桌子站起來,“二十文錢一碗,你怎麼不去打劫啊!坑大戶也不是這麼個坑法吧。”
她雖做了八百年的神仙,可凡間的事她可比誰都熟,想坑她還真是選錯了人!
小二用袖子抹了抹臉,打量了她一眼言語之間便多了幾分無禮,“這位公子,您也瞧見這對麵品花樓今日有熱鬧看,您能坐這麼個位子都燒高香了,才收您二十文真心不多。您瞧著像個富家公子,該不會連二十文都沒有吧?”
“對你這種奸商,老子多一文錢都不願掏……”不知正說著,突然瞧見樂今上神瞪了她一眼,聲音便低了下去,坐在凳子上不吭聲了。
隻見樂今上神從袖子裏掏出一錠金子,隨手拋在桌上。
“此地太吵,本座想安安靜靜的看個熱鬧。”
小二接過金子在衣服上蹭了蹭三兩下塞進懷裏,兩眼冒光的賠著笑,“哎呦小人真是有眼無珠怠慢了二位,小人這就清了攤子,讓二位爺安安靜靜的看熱鬧。”
不知看著品花樓的方向咬了咬牙。不就是用法術變出塊金子麼,誰不會啊,她才不屑如此呢!
這是助長歪風邪氣懂不懂!